第一百六十七章 拜月
“真不知该说你愚蠢好,还是说你聪明好。”
余震凝望着陈永仁,忍不住摇头叹息着。
他刚才所提出的交易法子,不仅仅是一种方法,更为他开拓了一条新的思路。
有这经商的头脑,却执着于上山当土匪,余震也不由得为他感到扼息。
“如果余会长没有什么事的话。”陈永仁轻声一笑,婉拒了余震的邀请,再道:“那在下就先行退下了。”
言罢,没有等余震再行挽留,推门而出。
而在此时,早在门外等候的余歌主仆二人,见到陈永仁出来,面露担忧地问道:“谈得如何了?”
她父亲的脾性,余歌在清楚不过了。就他对土匪、山贼的态度,面对陈永仁,肯定会有意刁难。
但这回再见到陈永仁时,却见他神色轻松,似是并没有被为难住。
再里面看去,见余震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怒意,反而是愁眉苦展地直摇头叹气。
余歌虽一直在门外等候,也没听清他们谈了什么。
这出来时,两人还是剑拔弩张的态度,怎么这时候,又都这么冷静了?
“已经谈好了,余小姐请放心吧。”对于这个不留余力地帮助自己的余歌,陈永仁还是很是尊重的。
微笑着回应了余歌的问题,但他们交谈的内容,因为实在过于敏感,陈永仁选择了闭口不谈。
在这之前,陈永仁之所以要请余歌出来,留下他与余震两人。
很大一部分原因,就是因为此事极为重要。少一个人知道,也就多一分保险。
商、匪勾结,那可是十个头都不够砍的罪过。
瞒着余歌,不让她知道,也算是另一种保护她的方式吧。
再者说,相处时间虽然不长,但陈永仁也能看得出来,这余歌也是名刚正不阿的女子。
要是让她知道余震之所以会帮助自己,是出于利益考虑。而且,两家还会合作起来销赃、洗钱,那必然会加以阻止。
出于多方面的考虑,陈永仁还是决定将其隐瞒下来,没有告知余歌,只道:“余会长已经决定资助在下了,这还得多谢余小姐的大力支持。”
“陈公子心怀大志,我等自然全力相助。”得知父亲已经相助陈永仁,余歌也放下了心来。
看陈永仁似是不愿多谈,余歌也没有再追问更多。很是识趣地吩咐侍女小巧,令其先带陈永仁回去别院中休息。
陈永仁道了声别,便跟着侍女小巧离开了。
回到小院中,陈永仁还是不停地回想着,余震说能给他消息的人,究竟是什么样的人?
既然连余震这般小心谨慎,那人的来头就定然不简单。
想到这里,陈永仁也在心里暗暗推测着。可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,他也理不出头绪来。
反正只要到了今晚,答案自然就会揭晓,陈永仁也懒得再去费这心思琢磨。
可怀着焦躁的心情,一直等到傍晚时分,用过晚饭后,还是没有听到有动静。
陈永仁还是耐住了性子,没有却追问。
直到入夜后,才见侍女小巧挑着灯笼寻了过来,也没有太多的话,只说是老爷找他,请他一同出门。
终于要动身了,陈永仁长出一口气。整理好着装后,便跟着侍女小巧,又来到了余家的主楼前。
因陈永仁身份较为敏感,当其来到这里时,余震已经打发走了下人,只有余歌、余震两人在等候。
看到陈永仁来到,余震也没有耽误。跟余歌交代一声后,便带着陈永仁出了门。
这余震神神秘秘的,让陈永仁也好奇了起来。
两人出行,也没有带随从。出了大门后,便见一辆马车已经在门前等候。
余震也没有多言,两人坐上车厢后,直接吩咐车夫道:“去拜月斋。”
前方的车夫应诺一声,吆喝着驱使着马儿,拉着车厢缓缓行驶了起来。
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上,陈永仁不禁暗想着,拜月斋?
那是个什么地方?
陈永仁不止一次想要问个清楚,但余震有言在先,他也按捺住了好奇心,没有吭声。
两人默不作声的赶着路,片刻后,随着车夫的一声喝,马车缓缓停了下来,看样子已经到达目的地了。
余震掀开车帘看了一眼,便对陈永仁道:“就是这儿了,下车吧。”
陈永仁点头回应,让了让身子,让余震先行下车,自己再随后跃下了马车。
但当陈永仁下车后,往周围一看,却又傻眼了。
只见马车所停之处,乃一条偏僻的內巷,周围黑灯瞎火的,陈永仁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。
不过,此地虽然没有多少灯火。但在两人面前的,却是一栋高耸的木楼,从楼内传出喧闹的人声。
从那声音中听来,不难判断出,这应当是一处酒楼。
而这个地方……陈永仁再定睛打量了一番,应该是酒楼的后门。
余震带自己来酒楼做什么?陈永仁又纳闷了,不是说好了带自己来打探消息的么,怎么跑到酒楼来了。
“莫急。”余震像是看出了陈永仁的疑惑,小声提醒道:“且随我来。”
说话间,将车夫打发走后,领着陈永仁来到了紧闭的后门前,轻轻扣响了院门。
不多时,便见一名看门的老头出来应门。
余震虽贵为第一商会会长,对这不起眼的看门老头却也极有礼貌,躬身行礼道:“诚轩商会,余震到访。”
“余会长,里面请。”那老头借着酒楼内的灯火,看清了来者,也不敢怠慢,忙请两人进去。
得到这时,陈永仁才最终确认下来,这确实就是酒楼的后门。
入门后,便是酒楼的后院。穿过小院,从后门入了酒楼内,隔远便能看见大堂处的食客们正在推杯换盏地说笑着。
余震像是对这里极为熟悉,带着陈永仁绕开了人多的地方,唤来一名伙计,言明自己的身份后,又直言要见他们掌柜的。
那伙计见是余震来了,也不敢怠慢了贵客。没过多久,就领着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过来,自己则识趣地退下了。
酒楼掌柜来了后,先跟余震寒暄了几句,再问道:“余会长此次到访,有何贵干?”
“实不相瞒。”余震看四下无人,悄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:“不知现在可否请见何老板?”
“既然是余会长,那自然是没问题,只是……”酒楼掌柜先是满口答应下来,旋即又面露难色地看着陈永仁。话虽未说明,但其意思,已经很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