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三十五章 试探
先前夏微澜虽然对哈客有过试探了,但那毕竟不是在生死面前的试探,原先他们还不知道木槿的身份时,这样的试探也就够了,但是现在知道了木槿敏感的身份,这样的试探就远远不够了。
那一日,他们接着出门祈福的名头,将木槿也一同带了出去,同行的有别的一大堆侍卫婢女,所以木槿也没有怎么多想。
不过因为先前木槿给二宝小少爷留下了很好的印象,所以别的婢女都是走路的,而木槿确实坐在马车上,陪同二宝小少爷一块的。
马车很大,就算是再上来三四个人都没有问题,所以木槿在里面倒是也不会显得很挤。
木槿原先是有些拘谨的,因为凌决和夏微澜都在身边,不过后来活泼好动的二宝一直笑嘻嘻地和她玩耍,一口一个木槿姐姐,叫的十分亲昵。
甚至比叫夏微澜娘亲还要甜。
听见这声音,夏微澜不禁在想,这小二宝怎么和大宝那么不像啊,大宝虽然也十分外向讨人喜欢,但是他总是可以保持着自己的原则,不会和别人太过于亲近,就算是有段时间玩的好,他也不会一直就将那人作为自己的朋友了,他总是要经过仔细地辨别和判断的。
这一点夏微澜十分喜欢。
但是二宝完全不一样,二宝似乎只要是有人对他好一些,他就会屁颠屁颠地跟着别人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,一口一个哥哥,叫的十分欢脱。
分明夏微澜和凌决都不是那样性格的人,究竟为什么二宝是这个性格,说实话夏微澜也一直十分纳闷。
二宝的亲近很快就让木槿逐渐放松下来,她开始会和二宝笑着玩游戏,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捏捏二宝的小脸蛋儿。
其实木槿原本也就是一个孩子,不过才刚刚及笄的年纪,却被人卖到了世子府中做奴婢,身世坎坷的很呢。
木槿和二宝玩的自然十分融洽的。
夏微澜看着倒是也听开心,只要二宝开心,她也就开心。
凌决的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。
他们的马车还在继续往前面开着,二宝忽然抓着木槿的手,瞪大了眼睛问:“木槿姐姐,这是什么?”
闻言,夏微澜和凌决也朝着木槿的手看过去,只见她白细的手臂上布满了一条一条丑陋的疤痕,就像是田地里的蚯蚓,在不断地蠕动,看上去十分恶心恐怖。
这样的疤,怎么会出现在木槿那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身上?
而且看上去那疤痕的时间也不新了,肯定是经过了好几年,是在宫家还昌盛的时候。
传闻宫老爷是最疼爱宫家的九小姐的,但是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,竟然敢对九小姐下此毒手,唯一的解释,就是那疼极了九小姐的宫老爷……
木槿见自己不小心将疤痕露出来了,不由得吓得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,道:“没什么,小时候不小心摔伤的而已。”
这是她对二宝的解释,也是她给夏微澜还有凌决的解释。
二宝似乎是懂了的点点头。
夏微澜却和凌决对视了一眼,他们都有了自己的打量。
当年那宫老爷是暴毙在自己的床上的,而且当家丁发现了他的时候,他浑身赤罗,一丝不挂,身上用红色的墨水写了几个大字:无耻之徒。
宫家有许多看宫老爷不顺眼的人,他的死相很快就在宫家流传开来,随后就传到了坊间,宫老爷虽然生下了好几个儿子,但是儿子们个个没有什么出息,整日只知道吃喝嫖赌,而女儿们都已经嫁出去给别的富商做媳妇了,自然是没有什么后代可以打理宫家浩大的家业的。
宫家唯一的一个九小姐,也尚且及笄,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去打理那庞大的家业。
很快宫家就衰败没落了。
以前宫家做生意就十分不厚道,几乎都是怎么能够牟取暴利怎么来。
后来赚钱赚多了,他雇来了很多的打手杀手还有暗卫,整日就上街去威胁村民们,收保护费,强抢民女,至少宫木槿的娘亲就是那样被抢过去的。
宫家结下了很大的仇,得知宫老爷死了,宫家无人掌权之后,各大商帮纷纷要来吞宫家这条大鱼,每人分了一杯羹,最后导致宫家彻底落败了,连房子都被人分走了。
宫老爷以前的小妾们,被他们看上眼了的就带走,看不上眼的就杀掉,还有那些正房夫人及宫老爷的儿子女儿们,自然是万万留不得的。
很快他们就被赶尽杀绝,最后听说只剩下了一个活口,就是宫老爷最疼爱的九小姐。
江湖上面的人都在找九小姐,但是一直以来也没有找到,若是知道九小姐就在世子府,那群人肯定会想尽了办法到世子府来把宫木槿杀死的。
“木槿你这手上的伤,是怎么来的?”
夏微澜问。
木槿却不想要回答,她的眼眸闪过了一丝痛楚,很快道:“没事儿,就是小时候不小心摔伤的。”
眼见着木槿还是不肯说实话,夏微澜不禁有些恼火,她索性将木槿收回去的手一把抓住,然后掀开了她的袖子,将她的整一条手臂都暴露在了空气中。
果不其然,她的整条手臂都布满了那样的伤疤,一条一条,十分丑陋,可想而知木槿当时受伤的时候会有多痛。
二宝看见这一手臂的伤,不由得吓哭了。
见样,倒是凌决将二宝抱进了自己的怀中,不断地安慰着他,目光却和夏微澜一样,锁死在了木槿的身上。
木槿显然没有料到夏微澜会这么做的,当她试图挣扎逃脱的时候,夏微澜却将她的手抓的更紧了。
宫木槿忽然就放弃,她任由自己的伤痕全部都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。
“这确实不是摔伤的,是我父亲打的。”
许久,宫木槿说出了一句,她的声音听上去苍白而无力,像一只鬼爪子,紧紧地抓住了夏微澜和凌决的心。
这个女子看来不像是他们先前看见的那么单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