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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在修罗场里搞事业[重生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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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分卷(64)
      真龙血脉的复苏需要时间,而自洪荒以来,沈氏宗族还没有出过一个完全觉醒的人,这些幸存的遗老们,都将沈柯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      祸兮福之所倚,沈柯便是他们光复宗室的希望。
     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如今是容少微做了阶下囚。
      他白着张脸,看到沈柯身后,尽对他怒目而视的寥寥几名长老,蛇目内已无半分笑意:看样子,剩下的老匹夫都去夺山门了。
      他横眉立目,斥道:那是你的山门吗?你害死我父亲,害死门内这么多人的账,今日一并清算。
      容少微面露讽刺,反问:沈少宗主,你在沈铎锋羽翼下娇养长大,自然说得风凉话。可这世道,何曾有过公平?太微垣等级严苛,滋生出多少冤孽?
      你有睁眼看过你脚下的这些人吗?
      你以为,所有人都是受蛊雕控制,才为我所用?哈!
      容少微生性要强,自入道途起,他强烈的企图心便不停在和这个混沌的,在他看来藏污纳垢的现实冲突。
      他无法忍受明明不如自己的废物,却享有着比自己还高的待遇,更不满于天师虚有其表的地位。既然这世道,弱肉强食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,那有能者就该得到更多!
      或许离命运最近的人,都格外容易生出反叛的精神。越了解命数天定的不可违逆,人心中的不甘,和触手可及、以为能将天命拿捏的轻狂,就越使人陷入疯狂的境地。
      于是,在玄术一道天赋异禀的容少微铤而走险,开始研习更危险的术式,将巫蛊之术融入大司命术,以期打破道则的某些界限。
      玄术是从生到死的观测。
      巫蛊是死而后生的延续。
      天师一脉命薄福浅,他容少微就偏偏不信邪,要试试能不能打破这命运!
      中年男子仰头哈哈大笑:长风的事,不过是经年累月的爆发,真正颠覆你沈氏一族的,正是你们自己!
      他笑得放肆恣意,胸腔不断震动,但这种不顾伤势的行为,很快就让他尝到了苦果。
      容少微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,喉管里的血随之喷涌而出。
      那是他咎由自取!沈柯怒道:我只知你师徒二人秘密合谋,趁我父不备,将其制作成供你们差遣的傀儡!
      还还借他的手,将他昔日看重的亲人、后辈,都都!
      沈柯深吸口气,道:你们都说我父亲嫉妒贤能,可当晚的情形就只有你们二人知道,他已经永远开不了口了。
      想到自己和一个傀儡相处十年,竟若无所觉,他恨不能回到过去,把自己揍醒。
      沈柯:没有人证,还不是你红口白牙一张嘴随便说?我问你,还有你,
      他一指燕长风,逼问道:你们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说你们问心无愧吗!
      燕长风幽幽道:同人不同命,我若不反抗,便只有沦落成泥的下场。而若说有愧,那也在剑宗。
      他看向方轻鸿:虽为时势所逼,但剑宗七名长老,的确因我而死。
      几乎在同时,方轻鸿持剑的手一动,太初剑毫不犹豫地,割开了容少微的咽喉。
      漫天飙飞的血雨中,是燕长风朦胧的微笑。
      他眉眼柔顺,颔首而立,是一副最完美的受驯服姿态,但他的眼睛如今的方轻鸿终于能找到合适的词汇,来形容自己的感受。
      那是种诡异的,戴了层假面般的僵硬感,仿佛他如今所展现出来的任何一面,都只是他生而为人,所需的皮囊。
      而容少微的死,也是他所期待的。
      天师占测不了自己的命数,可朝夕相处百多载,知子莫若父。
      容少微瞬间明白了一切,他勉力抬手,瞪大眼睛指着对方:你你
      话音未落,灵台熄灭,气绝而亡。
      而容少微的未尽之语,让方轻鸿感到脊背发寒,不得不有了猜测。
      他凝视着燕长风,像在凝视一具生来便是恶的化身。比起驳杂的欲念,纯粹的恶往往更让人毛骨悚然。
      他以种种行为,诱发人心底的恶念,从而达成了如今的局面。
      不。
      燕长风只是不像个人而已,可能在他心里,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所得有多么过分。
      沈柯,杀了他!方轻鸿蓦然回首,高声道:他才是颠覆太微垣的元凶!
      容少微一死,他所控制的傀儡军团,便自动过继给了燕长风。后者当即调动人手,来保护自己。
      那些没了灵魂的傀儡人偶俯冲而来,一部分做成人墙,将燕长风团团围住,一部分杀向沈柯。
      满天乱飞的符箓法器里,沈柯看着昔日同道眼眶发红,最终咬牙切齿地瞪向燕长风:你真是该死!
      而一直在旁边方轻鸿、沈柯两人,像在评估他们关系的赫连诀,这时动了。他拦下意欲增援,协助沈柯除去燕长风的白衣青年。
      既然他们结为同盟,那么两者间,无论是谁想做成的,他自然都要破坏。
      赫连诀拦住方轻鸿:你我之间的较量还未结束。
      沈柯跳出包围圈,闻声瞥他一眼,问:这人谁啊?同时他手下不停,周身暴涨的烈焰直接将傀儡烧成灰烬。
      方轻鸿朝天翻了个白眼,同样没好脸色:一个烦人的笨蛋。
      哈。沈柯面露不屑,手在破军刀面上一抹,便见刀身红芒闪烁,贪狼,去把他撕了。
      话音刚落,一头巨兽幻化而出。
      如今的贪狼,早已非当年宗门大比时,方轻鸿所见的模样。它昂首挺胸威风凛凛,继承了沈柯分神的实力,凶神恶煞地朝赫连诀扑去。
      它的主人朝方轻鸿一扬眉:我们联手,要还输给这两头蠢驴,那都别修炼了,找个悬崖自尽吧。
      后者噗的声:你这嘴真是讨打。
      在贪狼缠上赫连诀的瞬间,方轻鸿脱身而出,紧随在沈柯身后,朝燕长风刺出一剑。
      那么再加上我呢?
      话音未落,顾裴渊杀入战场,衣袖一挥,便拂开了沈柯的刀刃。同时伏羲琴应召而出,方轻鸿的剑铛的声,砍在了坚实无比的仙器上。
      阴阳合欢宗门人随后即至,站到魔域、太微垣一方,加入战场。
      目睹乱象的道乾喃喃:疯了,都疯了。
      道一嘴唇紧抿,一言不发,此时他的眼里只有魔域尊者。两人的对决在生死一线,即便他剑意圆满,境界的鸿沟仍不容小觑。
      师兄,去帮云鸿。他道。
      道乾蓦地回头:那你怎么办!
      随即他就明白了。
      眼下道一和尊者,两人气机互相锁定,于无形的战场内绞杀,除非一方死亡,否则根本无法抽身。
      若自己强行加入,反倒成了拖累。
      天边浓云汇聚,道一临阵突破,雷劫却并不会为他面临的处境,而有所停滞。
      就在第一道雷落下的瞬间,他动了。
      大道至简,雪发青年刺出了化繁为一,最古拙的一剑。
      刹那间电闪雷鸣,道音隆隆作响,竟让活过悠长岁月的尊者油然而生出种,避无可避的压迫感。
      道乾咬牙转头,御剑飞向另一方。
      有他的加入,沈柯、方轻鸿,与顾裴渊、赫连诀、燕长风三对三,终于形成平衡的局势。
      道乾和方轻鸿同出剑宗,虽然差着辈,学的东西大差不差,因而配合十分默契,即便顾裴渊、赫连诀等人进境迅速,比大渊探险时强上不少,仍不免受挫于剑宗一脉相承的连招。
      而沈柯则一心一意,要将燕长风毙于刀下。
      起先他对着昔日同门的脸,还有些下不去手,直到方轻鸿一句:他们已经死了,被太阴之力腐蚀的灵魂甚至不能轮回,你要想为他们报仇,就杀了这些寄生的傀儡!
      终于点醒了他。以至于沈柯在进行物理超度时,下手格外干脆。
      眼见事态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,远在天边的赫连无赦啧了声,曲起一根手指。
      黑蛟王眼疾手快,当即打断了他的施法,喝道:老不死,你手伸的太长了!
      赫连诀也抬头抗议:父亲,你答应过我的。
      赫连无赦淡淡回:那你应该记得,我让你把他手里的剑带回来。你办不好,自然有人替你去办。
      而另一旁的顾裴渊,则突然停下来。
      他神情变幻莫测,像在等待着什么,须臾,突然看向上空。
      咔擦,咔擦。
      伴随清脆的声响,天顶忽然豁开了一道大口子。
      仙灵之气四溢,一只玉白色的、裹挟着朦胧道韵的巨手,自裂口内伸出,直朝方轻鸿盖压而下!
      千钧一发之际,沈柯突然爆发,扑过来一把推开方轻鸿,举刀挡在他身前。
      轰!
      轰轰!
      刺目的白光炸裂,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。
      而等光芒暗下去,方轻鸿迫不及待张开双目,去寻找沈柯的身影时,看到的,是满天散落的破军刀碎片。
      前世的一幕幕场景浮现于眼前,彼时,还是天之骄女的沈珂扬起下巴,骄傲地对自己说:怎么样,很厉害吧,是我爹专门寻来给我的!
      她屈指弹了下刀面,高兴得像只开屏小孔雀:以后刀在人在,刀亡人亡。
     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闪发亮。
      满脸是血,浑身破破烂烂的沈柯坠落,他最后看了白衣青年一眼,像要在死前,将他牢牢铭记。
      你会记住我吗?
      方轻鸿不顾一切地冲上前:沈柯!!
      而就在他即将要接住对方身体的刹那,沈柯化作了一根羽毛?
      第87章 扶摇 真相?谎言?
      羽毛赤红艳丽, 在太阳下流光溢彩,轻飘飘地落进了方轻鸿手里。青年面露茫然,满腔的愤怒和悲伤像被定格了, 内心一片空白。
      什么意思?
      哈哈哈哈哈!躲在傀儡人墙后的燕长风忍不住大笑,在接收到方轻鸿的怒目而视后,反问:你还没明白过来吗?
      方轻鸿眉头紧锁,五指收拢,攥紧手心的羽毛:你想说什么就直说。
      燕长风目光扫过顾裴渊、赫连诀, 最后定格回方轻鸿:都没有人提醒你吗,我以为你的这些红颜知己,多少会顾念些情分。
      你有前世方轻鸿顿了顿, 改口道:你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身份?
      燕长风但笑不语。
      顾裴渊眯了眯眼:你如何得知?
      燕长风和他云里雾里的打机锋:你如何得知,我便如何得知。
      唯有赫连诀一脸莫名,神色渐渐戒备起来。
      燕长风见状笑笑:看来他还没苏醒。
      你我有天赋之利,寻常人若无外力刺激, 尚未觉醒也很正常。顾裴渊漫不经心地拨了下琴弦:还有个不就连醒来的机会都没有,就死了吗。
      他在说沈柯?
      方轻鸿忍不住低头,看向自己手里的羽毛。他定神感受了下羽毛里微弱的灵力波动, 是他无比熟悉的气息。
      而这时, 力量流逝后的真羽化作点点星光, 开始朝四周逸散。
      一声幽幽叹息传至,昆仑宫姗姗来迟, 终于到场。
      柳梦寒身姿翩翩,御器飞来。他停在方轻鸿对面,说:我曾提醒过他,可他不愿信我。
      青衫男子目光深邃,语调平静:他宁可相信一头来路不明的妖禽。
      话音刚落, 一阵地动山摇!
      空间裂缝的边缘地带,伸出一条条金红色,盘绕着圣洁火焰的锁链,将巨手紧紧束住。与此同时,洞开的界壁开始向内愈合。
      收缩的界壁像要将被锁链箍着的手,齐腕割断。
      方轻鸿陡然回神。
      刚眼睁睁看着有人为他而死,又立马接收了太多太杂的讯息,以至于大脑都出现了片刻的停摆。
      直到此刻,他终于反应过来能孕育出如此纯粹的仙气,自古都只有上天界的仙人啊!
      仙凡两界的结界壁垒呢?
      再看这手,分明是仙人的身外化身,可为何他能越过边界,插手凡界的事物?
      而巨手既然是仙人分出的一缕神念,对此局面,自然不会坐以待毙。
      只见它一阵挣动下,天际狂风大作,吹散层层云雾,玉林山脉七十二峰上空的碧空光如水鉴。不管哪方阵营,实力稍弱,没有大能庇护的弟子如下饺子,啪啪往下掉。
      路面草丛内、甚至地底深处,蛰伏已久的恶力终于不再隐匿踪迹,从无形无色的状态转化为实质,如浮尘般四处飘散。
      它所过之处,草木枯萎,生灵皆数化作森森白骨。
      伴随黑雾的节节攀升,不幸掉进浓雾内的修士在发出一声惨叫后,再没有声息。不久后,累累白骨载沉载浮,于黑雾中隐现。
      几乎所有弟子在见到这一幕的瞬间噤若寒蝉。
      天空中的那只巨手掌心,裂开了一张嘴,哈哈大笑:你机关算尽又如何,我们已经找到你了!
      凤王,你还不出来吗?
      若再做畏畏缩缩的缩头乌龟,本座可就
      说到这里,嘴巴上方又裂开条缝,拉着血丝的白色眼球滚动半圈,露出了瞳仁。
      一颗硕大的眼珠直勾勾盯住方轻鸿,下边的嘴张张合合,威胁道:拿气运之子开刀了。
      方轻鸿和道乾早在看到自家人掉下来时,就冲了出去,在他们接触到黑雾前,一个个揪住后衣领扔上法器。
      眼下,他们两人臂弯上左右分别挂着两个,方轻鸿让道乾先把人送进护山大阵,自己则在外断后。
      他这边一脸焦灼,刚刚打机锋的四人组,却是漠然地俯瞰着脚下发生的一切,仿佛对世界被颠覆,丝毫不以为意。
      而更耐人寻味的,是包括新到来的昆仑宫一众在内,所有人对那仙人化身置若罔闻,还在向剑宗发起冲击。
      你们到底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?!方轻鸿质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