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女首富:娇养摄政王 第264节
谢玹闻言,顿时面色微变。
谢家大公子十五六岁的时候,曾是江安一带声名远播的风流公子,无数美人齐盼首,最爱霓裳云袖妙歌喉,那时府里的侍女们为讨他一眼相顾,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,弹词唱曲个个都能来几段。
三公子爱读书,时常被那些个清词艳曲弄得不得安宁,到如今仍旧不喜歌姬。
他躲过了大大小小的宴会,今个儿自家长兄却要开尊口,几乎是片刻也不远多留,逃似的起身就走。
然而。
谢玹只走了两步。
忽听得身后乐声清脆,伴随着少年随性慵懒的哼唱声。
谢玹身影微僵,有些缓慢的侧身看去。
却看见两步开外的谢珩,左右手执一支银著,轻轻敲击几只斟了酒的玉杯,其声似乐非乐,轻灵飞扬。
绯衣宽袖的少年姿态随意至极,薄唇轻启,轻唱道:“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。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……”
紫袍玉带的谢侍郎面朝门外,入眼的是飞雪漫天,身后是少年轻吟浅唱,两三声乐交叠,不紧不慢,屋暖人如旧。
狂风穿过庭前,卷入厅堂之中,吹得谢玹衣袍翻飞。
他站了好一会儿,不怎么的,忽然有些迈不动步子。
温酒带着一众人穿廊而过,看的就是这样一幕:
三公子在飞雪如盖的庭前神情微妙,站姿笔直,右手拢着广袖,却好像不知道该往里哪放。
暖炉后飞绯衣潋滟的少年薄唇轻勾,轻唱声散入风声,暖人心怀,忽然间,他将手中银著往上一抛,银著飞旋数圈,银光映着雪色熠熠生辉。
一晃眼的功夫,又落回谢珩手上,连击玉杯,声若玉石相击。
他唱:“若无闲事挂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”
温酒在庭前止步,静静的听着,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。
而几步开外的廊下,那些个小官吏们却议论纷纷,“这谢小阎王真够绝的啊,朝中大臣们为了北州雪灾都急的吃不下睡不着,他还故意对着谢大人唱什么若无闲事挂心头!”
“这用心可真是险恶啊……”
一众人正低声说着,温酒回头瞥了一眼。
最是温和良善的人,此刻笑容嘲讽,众人顿时止声不语。
她拿着手里的檀木盒进了花厅,身后一众人便侯在了门外。
温酒一进门,就将盒子塞给了谢玹,笑着说道:“三哥,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”
每当这时候,她就会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读几本书。
连说两句能入耳的话都要这样绞尽脑汁。
愁死人了。
谢玹接过,并不打开,“嗯”了一声就要往外走。
“哎。”温酒忍不住叫住他,悻悻然道:“三哥,你不打开看看吗?”
谢玹回头,面无表情道:“我若说不喜欢,你还能给我换一样不成?”
温酒顿时无言以对:“……”
三哥每次说话都能把她堵死。
不过……
好在这次她早有准备。
温酒道:“换是不能换的,但是,还可以有别的。”
谢玹低头,打开了锦盒,里头是块毫无瑕疵的白玉,雕水波纹,极其简单却颇具神韵,看不出是出自哪位雕刻大家之手。
顶上用冰蓝是的视线打着平安结,下面是长长流苏。
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从温酒手里送出来的东西,一定价值不菲。
“那什么,这是块暖玉,三哥体质偏寒,带在身上可以……”
温酒只说到一半,就感觉少年身上寒意四溢。
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,但是十分自觉的打住了,瞬间改了口,“这是我在玉满堂的时候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,绝对的白玉无瑕,嗯……我手艺不怎么样,只会雕水纹,雕得也不怎么样,三哥只当是我一个心意,笑纳吧。”
温酒差点就往这块玉还是挺值钱上头说了,想想谢玹不太稀罕这些,就没有多说。
谢玹握着玉佩,轻轻摩挲着,“这玉佩,是你亲手雕的?”
第371章 我的呢
“是啊。”温酒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,有点担心谢玹不肯要,毕竟这人之前可是她碰了一下玉佩就不肯再拿回去的人。
她连忙又道:“我用锦帕擦了好多回,这上头肯定没有我手上的汗。”
谢玹眸里冰雪缓缓消融,一听这话,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表情微微僵住,“你胡言乱语什么?”
温酒噎了一下,小声道:“之前谢家公子都有那块玉配你不肯再带,我琢磨了许久,想着总要给你弄块新的,日后遇见心仪的姑娘什么的,也好有个可相赠之物。”
她生怕三公子再一句话噎死她,越说越小声,到后半句的时候已经近乎喃喃自语。
谢玹没听清,看了手中的玉佩好一会儿,忽然道:“你给我戴上。”
“啊?”
温酒还在沉浸在“三公子怎么这么难伺候”的世界里,猛地听到这话,抬头看她,脸上满是茫然。
“外面有人看着。”谢玹微微俯首,压低了嗓音道:“盒子不能拿出去。”
“对对对。”
温酒猛地反应过来,伸手去拿谢玹手里的白玉佩,指尖刚碰到流苏,几步开外的红衣少年忽然掠了过来,先她一步把玉佩拿了过去。
三公子也眸色如墨的看着他。
谢珩拿着玉佩,眼角微挑,没说话。
温酒抬眸看他,小声道:“你做什么?”
谢珩低头,轻声和她耳语,“我的呢?”
温酒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,这人居然还醋上了。
她又好气又好笑,“春日里你生辰的时候,那些银子不知道能买多少玉佩,你快还给三哥。”
更何况那时候,她还不会雕琢玉器。
谢珩难得较真,又问了一遍:“我的呢?”
谢玹抿了抿唇,轻咳一声。
温酒被这两人搞得不上不下,低声道:“有有有,你等会儿,成不成?”
以前不觉得他这样幼稚,现在反倒愈发的活回去了。
谢珩这才勾了勾唇,将白玉佩递给温酒,只递到一半,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收了回去,转身对谢玹道:“我给你戴。”
温酒无言以对:“……”
谢玹面无表情:“……”
说话间的功夫,谢珩已经把玉佩佩戴在了三公子腰间,白皙修长的轻轻拨过平安结,含笑道:“诸事遂心,百岁无忧啊,三公子。”
紫袍映白玉,风雪拂流苏。
清清冷冷的少年眉峰微动,平素就是面无表情的模样,生气或者欢喜都看不出来,此刻唯有嗓音沉了几分,“真是有劳长兄了。”
“不必谢。”谢珩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,只抬头看了屋檐上朝他打手势的青衣卫一眼,含笑道:“万金回来了,你现在出门,还能多收一份礼。”
谢玹抬手放在腰间的位置,大袖挡去新得的玉佩,看着谢珩和温酒道:“我走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
谢珩说完,伸手推了三公子一把,后者踉跄着后退数步,扶着门框才站稳。
“谢大人!”
“谢大人您没事吧!”
廊下那些个一直盯着花厅瞧的小官吏见状,连忙飞奔而来,想伸手扶谢玹又不敢靠近这冰雕似得少年。
便纷纷对谢珩怒目而视,刚要开口怒喝,一想起谢小阎王从前那利落到不行的砍人之姿,又硬生生的忍了回去。
谢玹腰间玉佩差点磕在门上,此刻看谢珩的目光越发的凌冽,俊脸更是黑如锅底。
小官吏们低声道:“谢大人,咱们还是先回去吧。”
“对啊对啊,保命要紧,其他的是还可以可以再想办法啊。”
谢珩不咸不淡道:“滚吧。”
谢玹黑着脸,拂袖而去。
小官吏们匆匆跟着离去,回去又有的吹嘘,亲眼看见谢家兄弟为了美人打起来了。
谢玹刚到廊下,谢小六和谢小七就迎面撞了上来,他低头将两个小圆墩拎起来,忽然发觉小家伙塞了什么东西到他袖子里,左边的软软糯糯的,还带着些许香甜气。
右边的有些沉。
他刚要开口。
就看见谢小六叉腰,尖声尖气的囔囔:“你怎么走路的?撞到本小姐了!”
谢小七捂着额头,“好疼好疼哦,我要让长兄来教训你!”
众人:“……”
谢玹拎着她放到一边,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,看见小姑娘偷偷和她挤眉弄眼,什么都没说就往前走了。
这一众人去的极快。
谢小阎王现在虽然没了官位,可还是一贯的嚣张,连侍郎大人都是说打就打,更别说他们这些小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