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二章悔过
“我当然会走,而你也抱着你的那套歪理遗憾终身吧。”林奕平静地说道。
“我的不是歪理,如果再来一次,我还是会这么做。”熊辉还是坚持着。
“难怪这个村里会有那么严重的排外思想,你这个村长的领导方向出了问题,大家都跟着走偏了,早晚会害了大家。”林奕又回过头,与熊辉争执起来。
“如果真的是错的,大家怎么会听我的?你们不来,就不会害了大家,我们本来是一体的,要不是多年前那些中原人,也不到于分裂成两个村子。”熊辉回忆起往事,脸上都是痛心的表情。
林奕看得出来,这个男人的确是心系苗寨的,只可惜思想太偏激,做事的手段又太残忍,所以林奕不能轻易宽恕他。
让他终身瘫痪,也是想给他个机会,好好反思。
“如果你跟郭叔一样,心胸开阔一点,愿意接纳新鲜事物,就不会成这样,说到底这一切还是怪你。”林奕说。
熊辉这次没有搭话,而是像进入了沉思。
林奕于是又接着说道:“世界不是只有一个苗寨,如果你们不懂得吸收,变通,迟早会被社会淘汰,到时候,可就不是交流这么简单,有可能直接被隐没,我可没有吓唬你,现在在中原,西方的西医比起中医明显吃香,也是这个原理,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熊辉的目光晦暗下去,作为比林奕年长一辈的人,林奕说的那些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,苗医如今是什么地位他与郭叔也许比谁都清楚,他们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最厉害的两位苗医。
也许越是背负了这些,他越是对于苗寨看得很重,重到觉得一切外来的都是有害的,都要杜绝,甚至不惜毁灭。
不过,时代在进步,他们如此固守着原地不动,迟早会出问题,只不过,熊辉是发自内心在抗拒着那一天的到来,于是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着反抗,等到反不动了,才愿意认输。
“三儿,送客!”熊辉简单地说出四个字,语气却没有了他一惯的嚣张,甚至平和地让方儿觉得有点像永达叔。
三儿点点头,缓缓走近林奕,“请,请吧,老大要休息了。”
林奕最后看了一眼床上闭眼歪着头的熊辉,向方儿使了个眼神,走出了房子。
等看着他们走远后,三儿把门重重一关,走到熊辉面前。
“老大,他把银针取走了,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”
熊辉摇摇头,“双腿没有知觉,其他的倒还正常了,他是个正直的人,不会随便加以黑手的。”
“但你的腿……”三儿指着熊辉说道。
只是还没有说完,就被熊辉打断了,“也许这是我应该承受的,也许这就是我的命。”
看着熊辉哀叹地说出这些话,三儿脸上也露出愁绪,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。
“三儿,你说,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?”
又过了片刻,三儿把饭拿出来,端到熊辉面前,打算喂他,却见熊辉摆摆头,淡淡地问道。
“老大,你不要再想了,你也是为了苗寨好,没有错的,还不是姓林那小子武功高一些,如果那天是我们赢了,那我们说是对的就是对的。”三儿这会儿倒硬气起来。
可熊辉心中的火气,却再也点不着了,他知道三儿是在安慰他,真要让他们碰林奕,他们未必有那个胆量。
而且,林奕的那些话勾起他的往事,勾起他最初学医的初心,再想想,他这双手差点杀死了人,顿时,熊辉心里一怔,眼睛望向远方,眼神中满是悔意。
“林奕,辉叔下半生真的不能再恢复了吗?”走在去李叔家的路上,方儿问道。
林奕点点头,“这都是他自己自找的,如果他当时最后服了软,我也不会打算这么对他,谁让他狗急跳墙拿韩莹当人质,他如果是拿我当人质我都不会这样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,他要是有本事拿你当人质,估计这会儿瘫的是我们。”方儿笑着说道。
“反正他的那些兄弟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林奕像是很了解他们似的说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方儿问道。
“第一,你们苗寨的人都是重情义的;第二,那天他们三个是一同去做这件事的,他们两个没事,而熊辉却这样,他们肯定心怀内疚,所以,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林奕分析道。
方儿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“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。”
“另外,那天那些领导也不会不管他的,你要是实在不放心,也可以偶尔过来看看他。”林奕很自然地说道。
“还是算了,辉叔那个暴脾气,我还是更愿意去多看看永达叔。”方儿摇摇头说道。
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李叔家,进到房间里,李叔一家人还各自躺着,林奕稍微准备了一下,就对方儿说:“我准备开始了,你在外面等着吧。”
方儿点点头,林奕就进去了。
李叔一家人果然如林奕所料的得的流感是最轻的,他们身体虽然还是有些许发热,但是却已经比郭坚和朱大娘一家都要正常些了,脚心的凉意,也减弱了。
林奕掏出银针,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治好了,不过,他们的身体都还很虚弱,而且一夜没有进食,他们需要食物来增加身体的热量。
林奕出了房间,方儿就迎了上来,“怎么样?”
林奕点点头,“已经没事了,不过,他们现在需要吃东西,但我们又要赶回去治其他人,怎么办?”
林奕与方儿正犯难时,李叔家的门响起来。
林奕与方儿相视一看,会是谁呢?
方儿上前开了门,是永达叔和牛叔。
“永达叔,你们怎么来了?”方儿觉得有些意外地问道。
“他们一定是不放心我,所以要亲自过来看看,是不是?”林奕带着些讽刺的口吻说道。
“你不要误会,我们只是想来看看老李。”永达叔仍然不带笑容地说道,但语气很温和。而那位牛叔缄口不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