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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盛宠名门表小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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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盛宠名门表小姐 第41节
      当年梅芷芙的死,也不是没有人怀疑,但梅家式微,司连瑾年纪又小,也没有人去查证,到了如今,恐怕已经没有人再记着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。陶梦阮几乎没有从司连瑾口中听到他过世的母亲,那时他太小,之后安氏进门,以安氏那明晃晃的恶意,若非司连瑾被太后抱到宫中养着,只怕世上早就没了这个人。等司连瑾长大了些,该清洗的人也该清洗的差不多了,哪怕司连瑾想要查证,也没了那个机会。
      葛氏正要让身边的婆子将人赶走,疯疯癫癫的人,若是伤到人也是白吃亏,陶梦阮却伸手将她拦住,向后面道:“青雀,将她带回去!”
      陶梦阮发令,剩下的青雀自然会想办法办妥,葛氏有些不赞同,道:“阮儿,她那般模样,若是伤了你……”
      “娘,她可能跟靖国公府有关。”陶梦阮一脸认真道。
      “这……”葛氏惊讶的微微张口,没有再说话,转身道:“我们看桃花吧,等会儿折几支好的,给你曼烟姐姐带回去。”
      “嗯,”陶梦阮也离了小池子,跟葛氏一起走进桃花林里。
      这才二月初,桃花也并不多见,陶梦阮虽然喜欢,但也不好给人家桃花都摘光了,只拣了好看了折了四五枝,拿了三枝给邢曼烟带去,其他的叫小雪拿着,回去放自己屋子里。
      葛氏由着陶梦阮摘花,她到了这个年纪,已经过了喜欢摆弄花草的时候。等陶梦阮拿了带子将桃枝绑起来,小尼姑明一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赶来,道:“两、两位施主在这边可曾见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?”
      “没有啊!”陶梦阮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了,“我们在池子那里捡了几颗鹅卵石,又摘了几枝花,倒是没见过其他人。”
      明一松了口气,那疯婆子在庵中已经好些年了,平时还好,一旦发起疯来又闹又打的,佛门胜地又做不出将个弱女子赶出去饿死的事,只得小心地看着,怕她伤了人。今日那人又跑出来了,她被师父叫过去也是为了这事,这才想起来,那疯婆子平时就喜欢到温泉池子这边来,生怕她冲撞了陶梦阮母女两个,明一连忙赶过来,好在佛祖保佑,今日那个疯子没来。
      葛氏不会拆陶梦阮的台,何况靖国公府的事她也有个数,既然可能跟司连瑾有关,自然跟陶梦阮也有些关系,还是带回去妥帖些。至于后面的交涉,女儿既然叫人将人带走,自然也会将尾巴收拾好。
      明一生怕贵客在这边出点什么事,也没敢带着陶梦阮两个赏景,直接领着她们回去。
      陶梦阮捧着花到邢曼烟屋子的时候,母女两个已经哭过一回了,邢曼烟眼圈还有些红,人却已经平静下来了,跟葛氏和陶梦阮打招呼。
      陶梦阮将花递给邢曼烟的丫头,叫她找个瓶子装起来。见到看的正好的桃花,邢曼烟也有些喜欢,道:“这两天就有桃花开了吗?”
      “嗯,庵里西面有个温泉池子,那边的桃花就开得早些,曼烟姐姐若是无聊了,可以去看看,那桃花开得极好的。”陶梦阮在邢曼烟旁边坐下,邢曼烟这个时候多走动走动,心情才能调整过来。
      周芸香原是想将邢曼烟接回去的,她硬要接邢曼烟回去,邢家也没有法子,再不济还能回娘家暂住一段时间。倒是葛氏和周氏都劝周芸香,如今让邢老夫人一闹,满京城都在风言风语,何况能指望老太太怎么对待邢曼烟,还不如叫邢曼烟暂且在小福庵住着,一来避避风头,二来等邢家大爷和大公子回来,接邢曼烟回去自然更容易些。
      陶梦阮一直想问邢曼烟那天的事。其实那天的事,若是邢曼烟当时能第一时间反驳,谁对谁错还有得回旋,可邢曼烟沉默失去了最好的时机。当然,就算如此,若邢家事后能及时作出反应,甚至只要不是立刻将邢曼烟送走,坐实了这个罪名,都不可能到如今这个局面。到了如今,邢曼烟背了品行不端的罪名,被老太太以教训为由送走,然而在外人看来,邢曼烟跟邢家姐妹是一体的,邢曼烟品行不端,邢家姐妹能好到哪里去?于是,接下来,邢曼烟的堂妹一个被退了婚,一个正在商议的亲事吹了。
      葛氏拉了周芸香出去,两人自然是去添香油钱,顺便请庵里照顾邢曼烟,陶梦阮陪邢曼烟坐下。
      邢曼烟目光落在小丫头刚刚插好的桃花上面,有些怅然道:“阮儿妹妹,你猜到了吧!我为什么会落到这一步。”
      陶梦阮有些猜测,邢曼烟跟王家姑娘没什么交情,为什么王家姑娘会写出一首几乎跟她一模一样的诗,而且,诗中还提到王家独有的碧玉海棠。陶梦阮当时想不明白,后来想起来,王家还有位三公子,人称病公子的王季生。
      陶梦阮之前就发现,邢曼烟很容易对忧郁而坚韧的男子有好感,何家公子如此,陶少宇如此,王季生更是此中翘楚。只是,何家公子是装的,简单说就是装模作样哄女孩子欢心,陶少宇是家境所迫,没有心思放在风花雪月上面,王季生,恐怕就是处心积虑的接近邢曼烟。
      可陶梦阮想不出王季生这么做的理由。若是看中邢曼烟的家世,想要邢家作为助力,那么应当盼着邢曼烟好才是,为何要毁了邢曼烟?
      “我跟季生是去年在赏菊宴上相识的,我对上了他的对子,他说,我对的好,忍不住跑来见我一回。之后,他时常偷偷将他的诗作送给我,与我讨论,渐渐地,我也会回信。现在想起来,我真的好傻,我想这次得个好名次,早早猜了题目准备,还将提前准备的诗送给他,请他帮我指点,那碧玉海棠的那一句便是他替我改的,我本来觉得放在那里没有那么好,可是,因为是他改的,所以我一个字都没有改,没想到、没想到他是要他的妹妹踩着我爬上去……他不是喜欢我,只是因为,我最适合做踏脚石……”
      陶梦阮能感受到邢曼烟心碎一般的感觉。邢曼烟是才女,却不是眼里只有才名的人,相反的,大多时候,她淡然得什么都不争,她想得好名次,大约是想到那时,她能跟父母提一些要求吧,比如,她跟王季生的婚事。
      “在他看来,我一定很傻,居然,一个字都不改的用上去了,呵呵,我也觉得,我好傻……”邢曼烟缩缩脖子,就向冷风吹来一般。
      陶梦阮不知怎么劝她,只得握住她的手,邢曼烟却一笑,道:“阮妹妹,你不用担心我。事不过三,我难道还真会一次又一次的犯傻不成?以后不会了,再也不会了……”
      ☆、一百零五章 品行
      陶梦阮看着邢曼烟平静却更加清冷的脸,眼中尽是决绝,有些担心,道:“曼烟姐姐,你想想芸香姨,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!”
      邢曼烟露出些笑容:“阮儿,这个时候,你还愿意相信我,没有跟我划清界限,我很高兴。阮妹妹,这世上最不可相信的,就是男子了,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,所以,不管你多么喜欢那个人,可千万别像我一样,一切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他,这样,只会输得更彻底。”
      陶梦阮没有反驳邢曼烟的话,找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相信的人,太难了,葛婷如此,邢曼烟如此,她们比别人求得更多些,所以输得更惨一些。这个时候,陶梦阮不免想到司连瑾,她原本希望嫁个寻常人家,小富即安,她可以靠着夫家、靠着父兄甚至将来靠着儿女,安安心心做个米虫。可选择了司连瑾,她就只能接受他的一切,她也怕司连瑾有一天会变心,恨不得能看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,但终究,她愿意相信他,哪怕输了,也只能自己承受。
      周芸香舍不得走,丈夫和儿子至少要大半年才能回来,她能过来看女儿的机会并不多。反倒是邢曼烟冷静些,细细的嘱咐了周芸香一番,将一行人送走。
      周芸香声音有些哽咽,低低的叹道:“她怎么能这么狠心,曼烟是她的亲孙女啊!她怎么能忍心将曼烟送到这里来受苦?”顿了一顿,接着道:“是我没用,若是我强势一些,能占住掌家的权利,她怎么能这么对曼烟?终究是我太无能……”
      葛氏只能陪她唏嘘了一回,她和周芸香闺中时是好姐妹,各自嫁了人之后关系虽然还好,但多少有些攀比的心。周芸香嫁得高,可邢家门第高,周芸香嫁过去之后小心翼翼的过日子,连管家权都不好提,到后来二房也娶了亲,娶的还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女,两人一条心,越发将周芸香排挤到一边,直到现在,儿女都大了,周芸香也只管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      周芸香平时在贵妇圈子里行走,也有人嘲笑,可儿女都大了,周芸香不想计较这些,到头来才发现,她一个不计较,在女儿受委屈时,她竟毫无办法。
      葛氏和陶梦阮将周芸香送到邢家才回陶府,葛氏叮嘱了周芸香几句,周芸香也都一一答应下来,好像一时间想开了一般。各人总有个人的路,葛氏也只是出于姐妹情分,照拂她一些,至于周芸香以后怎么做,会不会有什么转变,自不是她能干涉的。
      母女两回到陶府,管家脸色不太好的送上来两分东西,道:“夫人,大姑娘,今日靖国公府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分别送了一样东西过来,都是交给大姑娘的。”
      “嗯?”葛氏微微皱眉,“拿来看看。”
      管家先将左边一样递上来,道:“这是靖国公夫人送来的。”
      葛氏掀开包着的布料,却是一本书,明明白白写着“女戒”两个字。
      未来夫家送这样的书过来,表示的是对未来媳妇德行的不满,葛氏气得身子发抖,管家连忙将另一份打开,道:“夫人,这是老夫人送的。”
      葛氏勉强控制住情绪,打开看,却是一个盒子,装了一对白玉手镯,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。管家连忙将靖国公老夫人让人带的话转述过来:“靖国公老夫人道,大姑娘能明辨是非,重情重义,是极好的。”
      婆媳两个,前后脚送了完全不同的意思过来,而且看样子,似乎是靖国公夫人送了女戒过来,老夫人才紧接着送了玉镯,葛氏一时有些不明白靖国公府是什么意思。
      “国公府的人呢?”葛氏蹙着眉问道。
      “国公夫人派来的嬷嬷原本要等夫人和大姑娘回来,但老夫人派来的嬷嬷将她带回去了,并没有留其他的话。”管家尽职尽责的答道。
      葛氏摆摆手,示意管家先下去,揉了揉眉心,道:“阮儿,看来这靖国公府的水着实不浅啊!”
      陶梦阮当然知道这个,靖国公府年长的三个公子,一个原配所出,一个庶出,一个继室所出,不说他们本身怎么想的,他们后面还免不了牵扯到几家的利益。不说继夫人安氏,就是二公子司蒙的生母,也是五品官家的庶女,安氏对司连瑾的恶意是明明白白的,恐怕那位杨姨娘也不是什么善茬。
      只是,这个时候还得安慰葛氏:“娘,国公夫人是世子的继母,她能盼着世子好吗?倒是司老夫人,世子是她一手带大的,她觉得女儿好,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      葛氏没有那么乐观,也只得点点头,到了如今,靖国公老夫人对女儿印象好,相信女儿已经算是最好的了。原本带陶梦阮同去,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,只是觉得邢曼烟那孩子太可怜了,想女儿陪她说说话,但从另一面来说,提前知道了靖国公府的情况,也算好事。
      葛氏拍拍陶梦阮的手,道:“你也累了,先回去歇着吧。离你出嫁的日子也不远了,以后就好好绣嫁妆,娘就不带着你到处走动了。”
      陶梦阮知道葛氏心里依然不痛快,也点点头,人心九转十八弯,哪能要求谁都对她抱着善意,何况那还是司连瑾的后妈。倒不是说后妈必定不安好心,但这个年代,嫡长子继承爵位还有大部分的家产,继室所出也算嫡子,可分到手的东西比庶子也多不了多少,那做继室的能愿意自己儿子比嫡长子差那么多?何况,陶梦阮觉得,那个安氏想要为儿子谋求的,是世子的位置。
      陶梦阮回到自己的院子,叫青雀将人带过来。
      陶梦阮有了吩咐,青雀等人跟小福庵交涉之后,将人带了出来,陶梦阮她们往邢家绕了一圈,人已经带回了府中。青雀生怕对方疯疯癫癫的伤到陶梦阮,紧紧将人按住,道:“姑娘,此人疯疯癫癫的,还是属下先审问之后,再交给姑娘吧!”
      陶梦阮摇摇头,道:“我先看看,若是她真是疯了,你打死她也没用。”
      青雀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,只得点了穴道,还仔细盯着,生怕出什么纰漏,伤到陶梦阮。
      陶梦阮倒没有那么担心,将疯婆子挡着脸的头发拨开,看上去有些沧桑的脸却洗的干干净净的,不再年轻,却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韵,是个美貌的妇人。
      陶梦阮问过明一,明一说这妇人姓沈,十几年前到小福庵修行。当然,那个时候,还没有疯,有一手极好的绣工,常给庵里的尼姑缝补衣裳。有这份恩惠,后来人疯了之后,小福庵也没忍心将人赶走,只叫人看着,好在沈娘子也不是时时都疯,不疯的时候,依然帮庵里做事。
      沈娘子这时候没有疯,但青雀丝毫不敢放松,她不能动弹,只微微抬着头,有些呆滞的目光望着陶梦阮。陶梦阮脸色有些严肃,盯着她看了一阵,也不知是真的呆滞了,还是心理够强大,沈娘子目光都没有动一动。
      “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?”陶梦阮退了一步,在椅子上坐下,“你是谁,吸引我的注意力想做什么?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沈娘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陶梦阮,也不知在想什么,停了片刻,喃喃自语一般道:“梅芷芙是安雅兰害死的,就埋在桂花树下……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虽然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,但陶梦阮也听过一些,靖国公夫人病逝,因为孩子太小,国公府不能没有主母,于是一年之后迎娶安氏进门。安氏嫁入国公府的时候不过十五岁,若是她害死的梅芷芙,那么这个人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想嫁入国公府了。安氏的祖父当时是二品大员,她父亲也是从三品的高官,一个高门出来的官家嫡女,会在十二三岁就想着做继室吗?何况,梅夫人葬在司家祖坟,怎么可能埋在桂花树下,那个埋在桂花树下的又是什么东西?
      陶梦阮又问了一遍,沈娘子只重复了同一句话,没有其他的回答。陶梦阮皱着眉,拉起她的手替她诊脉,又回忆起明一提到的,这些年来,沈娘子越发糊涂了,有时连吃没吃过东西都记不住,只默默的替庵里缝补衣裳。
      “姑娘……”
      陶梦阮摆摆手制止了青雀的话,时间太久了,陶梦阮查不出沈娘子身体上的不妥之处,但从症状上来看,与其说是疯了,不如说是傻了,而且,不是自然的老年痴呆,倒像是让人灌了什么药。这种情况,便是解了毒,也没有什么用,她不会更加痴傻,可失去的记忆和行为能力依然回不来。
      陶梦阮叹了口气,向这种情况下,人会一点点失去从前的记忆,甚至日常生活的常识,若想记住一件事,除非一遍一遍的逼迫自己每天回忆。所以,沈娘子对她说的那一句,应当不是逗她玩。可桂花树不是什么稀罕的树木,因为独特的香味,许多人家都会种上几棵,向靖国公府,总不会少了几棵花树,总不能叫司连瑾一棵一棵挖开看吧!
      沈娘子重复了几遍,似乎觉得陶梦阮记住了,便闭嘴了不再说话,安安静静的跪着,目光依然呆滞。陶梦阮有些怜悯,叹了口气,道:“你们把她带下去吧,别为难她,先看看情况,过些日子送到庄子上去。”
      “姑娘这是……”
      “她也不容易,我不缺那点钱,养着她下半辈子也没什么。”不管那一句话是真是假,有没有用,这样一个可怜人,养着也就养着吧。
      青雀没敢多问,将沈娘子带了下去。
      陶梦阮歇了一会儿,也没去葛氏那边用晚膳,在自己屋子里用膳沐浴之后,自己捧了本书在灯下看。隐约见得窗户纸上突兀的一个树枝晃来晃去,陶梦阮扯扯嘴角,表示自己要早点歇下,将丫头们都打发出去。
      二月的天,今日天气也好,没那么冷。陶梦阮也没有裹披风,直接开了窗,落在司连瑾面前,道:“怎么了?今日来的这样早。”
      司连瑾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柳枝,递给陶梦阮,道:“给你!”
      陶梦阮手里被司连瑾塞了一根柳条,看他摊开的手心,这是什么意思?讨礼物还是讨打?
      司连瑾见陶梦阮呆呆的模样,一时有些好笑。他本是听说安氏上门送了本女戒,过来跟陶梦阮赔罪的,看陶梦阮呆呆的模样,忍不住靠近了在陶梦阮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,低声道:“对不起,你别生气,她不过是继母,你不用管她。”
      陶梦阮这才明白,司连瑾是因为安氏的事,怕她委屈,过来赔礼来了。晃了晃手里的柳条,陶梦阮露齿一笑,道:“你来负荆请罪就带这么小的荆条?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司连瑾扯扯嘴角,他刚回府就听说安氏的动作,当时想的就是怎么哄陶梦阮,叫她别生气,想来想去,最后在河边摘了根柳条,拿来负荆请罪。见陶梦阮带笑的模样,道:“柳条虽小,抽手心还是疼的……”
      陶梦阮噗嗤一笑,小时候跟老师识药,她那老师也是个可爱的老头儿,拿了跟柳条就抽学生的手心,虽然不疼,但让人看着怪丢人的。陶梦阮看着司连瑾素白的手心,虎口处能见一些薄茧,是多年习武留下的,更显得手心白皙柔嫩,捏着柳条,往手心上轻轻一抽,司连瑾不觉得疼,倒觉得痒痒的,忍了几下,司连瑾叹了口气,道:“阮儿,你学坏了……”
      陶梦阮嘻嘻笑着,将柳条收回来,道:“这柳条可是你送的,下回我不高兴了,还用它抽你!”
      “……好,”被小柳条抽不太好过,但只要陶梦阮不跟他怄气,人人也就过去了。
      司连瑾跟陶梦阮说了些国公府的事,对陶梦阮还没见过的杨姨娘还多提了两句。靖国公还有两个兄弟,不过都是庶出,老国公过世之后,两家就分出去单过了,倒是司连瑾弟弟妹妹还真不少。司连瑾生怕因此被陶梦阮嫌弃,道:“你不用在意他们,你是长嫂,他们敬着你就够了。”
      陶梦阮噗嗤一笑,道:“我知道,虽然有些嫌弃,但现在嫌弃不是也来不及了吗?对了,你二弟和三弟也差不多该娶亲了吧!”
      “嗯,二弟的亲事已经差不多定下了,人你也见过的,容州杨家的四姑娘,已经在合八字了,不出什么问题等我们成亲之后,就差不多该要过礼下定了。三弟倒是还没定下来,不过祖母似乎有意安家嫡次女。”司连瑾简单解释了一番。
      陶梦阮倒是有些意外,容州杨家虽然不差,但以靖国公府的家世,便是庶出,也会偏向京中的名门吧!
      “杨姨娘是容州杨家的远亲,这门亲事也是她提了的,大约是京中寻不到合意的吧!”司连瑾并不十分在意。
      陶梦阮点点头,司蒙毕竟是庶出,就算有国公府的门第摆着,司连瑾太过出彩,司蒙想寻个门第高些的只能选庶女,但杨氏自然不愿意选个庶女做儿媳,毕竟庶女很难得到娘家的助力。
      “对了,今日去小福庵,我带了个人回来。”陶梦阮简单将沈娘子的事说了一遍,她说过的话更是一个字没改的跟司连瑾重复了一遍。
      司连瑾脸色微变,沉默片刻,道:“人在哪里?”
      陶梦阮说还在府上。她将人带回来,一来是想,那件事说不定还真有其事,那么这个人也是重要线索。二来,若沈娘子说的是假的,就更要将人弄走,否则,谣言传起来,别人的目光自然指向司连瑾,对他们来说都不算好事。
      “我娘,或许真是被害的。”司连瑾眼中有一抹痛意,“安氏一向强势,嫁入国公府就提出将我抱过去养,后来是姑祖母将我接进宫中。我在宫中长到五六岁,就做了太子的伴读,依然是在宫里的时间多,到十来岁有意识想问我娘的事情时,府里我娘用过的人都已经死的死、走的走,几乎找不到半点痕迹。那沈娘子,不管真假,终归是一条线索,阮儿,可以将人交给我吗?”
      “若不是因为你,我何必将她带回来!”陶梦阮道,“不过,她似乎是真的糊涂了,再过一段时间,怕是那一句话都不记得了。”
      “已经很好了。”司连瑾不是个得陇望蜀的人,本来没有丝毫线索的事,能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已经是上天可怜的,不管是什么情况,沈娘子对当年的事都应该知道一些,陶梦阮能这么敏锐的想到这一点,直接将人带回来,已经是极聪明的办法,否则,哪怕只是一天,都有可能出什么意外,导致这一条线索又断了。
      “那你知道她说的桂花树吗?”陶梦阮觉得,沈娘子死记硬背一般记下来的一句话,应该不是废话。
      “国公府有不少桂花树,不过祖母提起,我娘的桂花香油做得最好,用的都是她院子里丹桂树上摘的桂花。只是那个院子,如今是安氏住着。”司连瑾想着,或许应该寻个机会去探一探。
      ☆、第一百零六章 新婚
      二月底,陶静轩带着陶少安赶回京城准备嫁女儿。
      婚礼的程序走得很顺利,陶梦阮正式出嫁的日子定在三月初五,初四是亲近好友上门添妆的时候。陶梦阮是主角,但任务基本上只有一个,就是坐在那里,谁来了都微笑点头说谢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