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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再生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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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再生欢 第240节
      杨登点头:“放心,那方子无碍,不过都是些菟丝子,人参、附子、枸杞之类扶持元神……的罢了。”
      他不愿多在杨仪跟前提这个,因为一旦提起,势必涉及一些什么“壮阳固本,暖肾益精”之类的话。
      杨登欲去,杨仪唤住:“父亲今晚……可去不去白府?”
      “今晚?”杨登意外,他可没有这个意思。
      杨仪道:“白博士体质过于虚弱,服了药之后立刻诊脉,自然更有益于治病用药。”
      杨登虽觉着自己不用多此一举,但杨仪既然说了,他便点头道:“也好,横竖他自打回京,我也没去登门拜访过,择日不如撞日吧。”
      杨仪稍微松了口气。
      目送杨登离开,杨仪的心微微地往下沉,她想到先前自己曾拜托俞星臣的话,也不知道他肯不肯答应,不过两人也算是不欢而散,只怕俞大人早把她的话扔到九霄云外。
      小甘送了燕窝人参,趾高气扬地回来,又抱着缎子逛了三处,春风满面。
      府里的人都瞧见了,自然知道是大小姐把得的东西都送给了老太太,太太奶奶们,真真是个极贤孝和气的姑娘,有本事而不自傲。
      小甘回来后,满头大汗,杨仪正写了个方子,准备让她再走一趟,冷不防杨佑持从外冒了进来:“好妹妹!你得了东西怎么还惦记着你嫂子呢?把她高兴的什么似的,非要我去摸那匹缎子,好像从没见织锦缎似的。”
      杨仪笑道:“嫂子喜欢就罢了,还好没送给二哥哥,不然谁看你这嫌弃的样子。”
      杨佑持嗤了声:“正因为你不送我东西,我才嫉妒吃醋呢。这写的是什么?”
      “今日给付老都尉看诊,才拟了个方子,正想叫小甘去找二哥哥,”杨仪把药方递给杨佑持:“想拜托二哥哥拿几副药,你大概不知道付老都尉的住处,那就……直接去找十七爷,叫他的人、有个叫屠竹的送过去,按照嘱咐服用就行了。不知二哥哥可否……”
      杨佑持道:“我最乐意干这事儿呢!十七才回了京,正想着去找他……这不是现成的机会来了?”
      杨仪忙又从桌上取了个银锭子给杨佑持:“二哥哥拿着这个,好抓药。”
      杨佑持瞪着眼:“我难道连这个钱都没有?还要你给?”
      “不是,”杨仪忙道:“剩的钱还有药方,二哥哥只给屠竹,或者叫他给老都尉的邻居屏娘,叫他们多瞧着付老都尉服药,且要忌酒,若是这些药吃上,可以即刻再买。”
      杨佑持本没打算要银子,听了杨仪的话,知道必有缘故:“那我就交给那个屠竹,再把你的话转述给他。”
      “多谢二哥哥。”
      杨佑持摆摆手:“时候不早,我先去!”竟说走就走。
      好不容易调度完了,孙妈妈那边准备了热水,杨仪沐浴更衣,只觉着浑身乏累,本还想看会儿书,却靠在床边打起了瞌睡。
      耳听外头孙妈关了院门,不多时,又有嗤嗤的响声,又闻到一股奇异的焦炭跟皂角的气味,还有点别的什么味道。
      杨仪朦胧转头,却见小甘正在桌边,拿着铁熨斗在弄什么东西。
      “怎么这么晚了还弄,明儿再弄也罢了。”
      小甘笑道:“姑娘只管睡,还是我吵到了?”
      杨仪刚要回答,心头一动,便坐起来,这才看见她熨的竟是薛放的袍子。
      小甘见她起来:“这衣裳自然不能拿出去晾晒,在屋里几时能干,不如烫一烫了事。白天备不住有人来,还是这会儿好。”
      她嘀咕了句,又笑:“就是这十七爷的袍子真真是大,若姑娘穿上只怕还拖地了呢。”
      杨仪坐在床边,望着那一袭戎袍,一阵恍惚。
      半个时辰后,小连轻手轻脚进来,悄声道:“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?”猛地看见那袭戎袍,惊愕:“这是……”
      小甘比了个手势,小连转头,见里间杨仪侧卧着向内,仿佛已经睡着。
      她想了想:“是那位小侯爷的?”
      小甘一边熨烫,一边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      小连犹犹豫豫地:“上次二爷陪着他来,我就觉着……他好像跟姑娘很熟稔,不像是……头一遭见。”
      “这你也能看出来,”小甘笑说:“你可还看出什么来了?”
      小连望了眼杨仪,靠近了道:“上次那根束衣带,我也瞧见了。”
      小甘惊的掩住口:“死蹄子,得亏你不是个坏的,万一有什么坏心,岂不完了。”
      “姑娘待我好,我怎能做那没良心的人,”小连垂头,又看着桌上衣袍,“只是……莫非小侯爷跟姑娘……”
      “不是不是,”小甘忙否认:“十七爷才进了京畿巡检司,满心都是案子,先前也是为了案子寻咱们姑娘帮忙,今儿又是为了什么老都尉的,何况他才多大呢,就想那些了?”
      小连点头:“说的是,”又看了眼杨仪,见她一动不动,才低声道:“我跟你说一句,早先,老太太因喜欢小侯爷,很有意愿把三姑娘许给他,毕竟门第,人品,年纪都对得上……”
      小甘停了手:“然后呢?”
      小连道:“是姨娘说三姑娘年纪还小,不着急定下……何况十七爷玩心正重,不如再过两年之类,老太太还不大高兴呢。私下里说,也不知道姨娘到底想把三姑娘嫁个什么样儿的,难道还有比扈远侯府更高贵的门第?”
      她说着赶忙推小甘:“快挪挪,烫坏了。”
      小甘赶忙提起熨斗,果真烫的有点变色,她吐吐舌:“只为你说这些,我都忘了……弄坏了的话可没得赔。倒叫姑娘在十七爷跟前没法儿交代。”
      两人正说着,外头一阵脚步声响。
      小甘走到门口向外打量,只听有人低低道:“门上说先别告诉老太太免得惊着,只去告诉大爷!叫大爷想法儿!”
      小甘疑惑,忙去开了门,却见两个婆子往角门走去:“什么事?”
      一个婆子赶忙跑回来:“姑娘小点声,咱们二老爷出事了!”
      “怎么了?!”小甘震惊。
      婆子道:“到底怎样我不知道,门上说,跟二老爷的回来报信,说二老爷在哪家吃酒,那府里竟死了人……巡检司什么的都去了,我们正要去告诉大老爷让快拿主意呢。”
      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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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  第138章 三更君
      ◎白府命案,三人之局◎
      杨登听了杨仪的话, 先差人往白府通报,自己在后骑马前去。
      这会儿天正微微黑,幸而白淳的府邸距离杨府并不远, 只隔着两条街,一刻多钟便到了。
      恰好这两日, 白淳的家眷也正进了京, 一家团聚, 十分热闹。
      白淳的小娇妻年纪只他一半不到, 生得颇有姿色, 这番上京,由白淳的一位族弟,以及她母家兄长相陪, 焦山渡那边的宅子只安排了几个奴仆留守,其他的七八人也一并进京伺候。
      见杨登到来,白淳喜不自禁, 说道:“我先前正跟俞兄说, 今夜只他一个相陪, 未免孤单,登老爷又来了, 岂不是大家心有灵犀?”
      原来今夜, 俞星臣竟也不请自来,大家在院内摆下酒席。
      杨登看见俞星臣, 也自欢喜不尽, 觉着自己果真是来对了。
      三人推杯换盏, 一边吃酒一边说些闲话, 自然避不过今日最沸沸扬扬的那件事。
      白淳就对杨登说道:“杨兄, 我早就预言过今日, 令爱自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我的话如何?”
      杨登回想当初金陵相遇,只是笑着摇头。
      俞星臣在旁打量:“世翁,听说今日仪姑娘又往西外城去了,不知何故?”
      杨登见他听说了,便道:“是为巡检司一位老前辈、就是那位付逍付都尉看诊的。”
      白淳惊讶道:“付逍?可是那个当年因为酒后打了监军,被一罚到底清退出行伍的付如远?”
      杨登点点头:“就是此人了。”
      “他为何在西外城住?”
      俞星臣道:“这还用说么?老将不得重用,自是凋敝潦倒。”
      白淳深为不忍,叹道:“可惜,付如远当年威名赫赫,本来至少会在兵部有一席之地,只因一次冲动,如今竟落得如此地步。”感慨了一句,又忙问:“他是何病?”
      杨登道:“嗜酒之故,酒毒入骨。”
      白淳对于医学虽是外行,听见这“入骨”两字,便知道非同等闲:“令爱可能医治么?”
      “也只是尽力而已。”杨登回答,他不是那种张扬的人,且在定局之前,自不便先大包大揽。
      白淳却笃定道:“我料定令爱自有妙法。”
      杨登苦笑:“白兄,你也太高看小女了。”
      白淳嗤地笑了:“我高看了仪姑娘?那杨兄不如问问俞兄,他是否也如我一般想法。别的不说,就说御史赵家这件事,就足以名震京城了。”
      俞星臣道:“理虽如此,但白兄也不要总是挂在嘴上,要知道名头太盛,未必是好事。何况……仪姑娘毕竟是个女子,这般赫赫扬扬,难保怎样。所谓:‘祸兮福之所倚,福兮祸之所伏’。”
      杨登连连点头,表示赞同。
      白淳却啧了声:“扫兴,你这般理智冷静之人,最会扫人的兴。”
      正在此刻,只闻一阵香风飘来,原来是白淳的娇妻万蕊儿带了两个丫头上来,添酒加菜,又嘱咐白淳:“老爷待会儿还要喝药,别忘了杨太医的叮嘱,酒先欠着些。”
      白淳笑道:“忘不了,我只用茶敬他两位。”
      万蕊儿又笑吟吟地目视俞星臣,道:“听说我们老爷在京内立足,宅邸下人等等,都多亏了俞大人相助,感激之至,我们老爷不能饮酒,我便敬俞大人一杯。”
      俞星臣微微一笑:“不敢,白兄是我故交,为他尽点心力乃是应当的。”
      万蕊儿自斟满了一杯,向着俞星臣举了举:“我自干了,俞大人自便。”她说话间一饮而尽,又笑盈盈地看着俞星臣。
      白淳在旁笑道:“好!娘子真是豪气,”又看俞星臣:“俞兄,不知你可也能如此痛快?”
      俞星臣道:“我不胜酒力,只喝一口,请嫂夫人见谅。”他举起杯子,袖子遮住,悄无声息泼出些许在袖口,而后放下酒盏。
      万蕊儿瞟他一眼,又春风满面地看向杨登:“登老爷,也要多谢你为我们老爷诊脉,妾身实在也不胜感激。”
      她又倒了一杯:“既然俞大人不领情,这杯不知登老爷可肯饮否。”
      杨登没见过这种场面,更料不到白淳的妻室如此年轻且手腕了得,他颇有点尴尬。
      看白淳,白大人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,而俞星臣则笑微微地,好似一只袖手旁观的狐狸。
      杨登只得稍稍欠身:“不敢不敢,我只能勉强陪饮半杯而已。”
      万蕊儿一口喝光,手在白淳肩头颇为亲昵的一搭:“妾身就不打扰老爷跟两位大人雅兴了。”屈了屈膝,带着丫头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