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给偏执大佬/给偏执大佬治病的日子(快穿) 第33节
幸而旁边黑袍男子拉住了他,蓝衣男子瞪着他,他才不敢发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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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天微微亮,田恬见雨停了,立刻让阿忠驾车出发。
主仆三人一路疾驰往京城而去。
算着时日已过半月,田恬心急如焚。
马车行至午时,经过一片连绵山林,七八个劫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。
“里面的人全部下来,交出身上银钱,可饶尔等一命。”七八个劫匪大吼。
马车里,香兰吓的脸色惨白,她从未遇到过这等阵仗:“夫....公子,咱们该怎么办啊?”
田恬快速冷静下来,低声问外面驾车的阿忠:“你可有把握应对?”
阿忠面容苦涩:“公子,对方人数太多,奴才自保可以,但想要带您离开,怕是极难。”
田恬点头:“那我明白了。”
香兰问:“公子,咱们.....?”
田恬叹了口气:“先下车吧。”如果把身上的盘缠给他们,就能顺利离开,那就给他们,留着性命最重要。
主仆三人相继下车,田恬率先把身上的荷包丢到贼匪跟前,香兰和阿忠同样照做。
阿忠抱拳:“各位好汉,我们已经把身上的盘缠全部拿出来了,还请诸位行个方便,让我等离去。”因着田恬和香兰是女扮男装,大多数场合都由他来开口,以免暴露。
贼匪也没想到他们那么痛快,一个个面面相觑,其中有一个贼匪道:“你等过来让我搜身,若无藏私便放你们过去。”他们痛快,那他们也不为难他们,只要搜了身,便让他们离开。
田恬和香兰脸色骤变,她们是女儿身,一旦被搜身,身份暴露无疑,今天怕是想走也走不了。
阿忠想也没想的拒绝,依旧不停说好话。
“大哥,他们一直不让搜身,身上肯定还有宝贝没有拿出来,咱们还是按照老规矩直接上吧。”
贼匪头子点头:“看来也只能这样了。”
阿忠把他们的对话看在眼里,压低声音对田恬道:“公子,等下我会拼死拦住贼匪,你们俩赶紧逃。”
田恬也知事情严峻,此时必须果断,点头答应:“好,你千万保重。”
阿忠微微颔首:“公子,就是这个时候,跑。”阿忠说完,大喝一声,拽着拳头,单枪匹马朝贼匪冲过去。
田恬和香兰不敢耽误,疯一般往回跑。她们不会驾车,只能靠跑。
主仆二人跑了没一会儿,气喘吁吁累的不行,田恬这具身子从小养尊处优,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,跑起来实在太慢。
“公子,我有点跑不动了。”
“必须跑,一旦被抓住,我们就完了。”她不敢想象被抓进山寨后会遭遇什么。
主仆二人又跑了一会儿,田恬脚下踩滑,直接摔到在地,这具身子太娇嫩,摔在地上钻心的疼,怀里的奏折也被摔了出来,田恬想也没想赶紧捡起来,紧紧拽在手里。
香兰赶紧扶着田恬起来,主仆二人继续往前走。
“香兰,这个奏折给你,你别管我了,赶紧跑,只要你见到皇上,徐慕才有一线生机。”田恬郑重叮嘱,随即把奏折塞进她的手里。
香兰还没来得及跑,就在这时,有三个贼匪已经追了上来:“看你们往哪里跑,本来想放你们一条生路的,结果敬酒不吃吃罚酒,等下有你们好受的。”
说时迟,那时快,转眼间三个贼匪已经追到田恬跟前,拦住了两人去路。
田恬此时已经绝望了。
三个贼匪激动不已:“这两个小矮子身上肯定有不少宝贝,今个儿我们要发财了。”六只手朝着田恬和香兰伸过来。
香兰吓的快哭了,手里的奏折无意识掉在地上,田恬有心去捡,三个贼匪大喊:“不许动,否则刀剑无眼。”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,田恬望过去,只见昨晚没钱吃饭的三个男子骑着三匹骏马快速赶来。
其中黑袍男子马匹最快,转眼间到达跟前,黑袍男子飞身下马,直接和贼匪对上。
两个贼匪和黑袍男子开打,还有一个盯着田恬和香兰,不准她们乱动,防止她们逃跑,在贼匪心里,一个黑袍男子不足为惧,两人已足够和他抗衡。
黑袍男子显然很能打,片刻功夫收拾了两个贼匪,又冲第三个贼匪而去。
蓝衣男子和阴柔男子下马,朝着田恬主仆二人走来。
“两位小哥可有大碍?”蓝衣男子出声慰问。
田恬顾不得说话,连忙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奏折,宝贝似的拿在手里翻看了好几遍,确认没问题才回应蓝衣男子,声音故意压粗: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,我和小厮都无大碍。”
蓝衣男子只觉得小哥声音颇为怪异,但此时他的视线被她手上的奏折吸引:“小哥,你手里怎么会有奏折?”
田恬惊讶,他一眼就看出奏折,莫非他是官家子弟,也是,他器宇轩昂,尊贵不凡,家世定然极好,能认识也是常事。
“确实是一奏折,只是一本无关紧要的公文罢了。”田恬不知对方是好是坏,不敢轻易承认,毕竟官官相护,一旦出现差错,必将万劫不复。
蓝衣男子点点头,没有多问。
田恬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他面前,蓝衣男子大惊:“小哥,你这是作甚?”
香兰见主子跪下,也赶紧跟着跪下。
田恬对着蓝衣男子磕了三个响头:“请公子去帮一下我另一小厮阿忠,我那小厮此刻怕是凶多吉少。”田恬把遇到贼匪的事情简单大致说了一遍。
蓝衣男子立刻吩咐黑袍男子过去救命。
黑袍男子短短功夫已经把三个贼匪捆起来,随后只身骑上大马,一路快跑离去。
蓝衣男子吩咐阴柔男子:“李福全,你把这三个贼匪带上,我们往崇三那个方向走。”
“是,爷。”阴柔男子赶紧去招呼三个贼匪往前走。
三个贼匪被捆之后,知道自己栽了,人也老实起来,一行人没有骑马,徒步往前走。
崇三去的快,很快贼匪们被制服捆住,阿忠只是受了重伤,并没有性命之忧,田恬总算放心,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,她怕是要自责一辈子。
田恬再次感谢一番后,便要分别,蓝衣男子因着昨晚的升斗之恩,问道:“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,若是顺路,我们倒是可以同行,这一带山林延绵,不知前方是否还有危险,结伴同行相对安全许多。”
田恬想了想,也觉得是这个理,找了个理由:“我们要去京城送公文,公子你们是去?”
蓝衣男子笑:“正巧,我们也是往京城那个方向去。敢问小哥是在哪里任职?”送公文去京城,定然是吃官家饭的,故而忍不住问了一嘴。
田恬直接被问住了,她女扮男装出来,根本就没有官职,现在就算让她胡诌一个,她也得想一想。
阴柔男子见田恬犹犹豫豫,当即忍不住翘起兰花指喝道:“我们爷问你话呢,你干嘛吞吞吐吐的,快快回话,你知道我们爷是谁嘛,那身份说出来可要吓死你......”
蓝衣男子干咳了一声,阴柔男子瞬间回过味来,连忙转了话锋:“我们爷可是在钦差大臣手底下办差的,这次去往京城,便是和钦差大臣汇合的。”他从小进宫,早已修的一颗玲珑心,本来他也没打算把陛下的身份说出来,但丝毫不影响他狐假虎威的性格。
蓝衣男子笑道:“正是,钦差大臣此番陪陛下微服滨州,启程回京路上临时有要事差我去办,故而这个时候才去汇合。”
田恬闻言,瞬间就联想到了许多,蓝衣男子气势不凡,阴柔男子说话细声,黑袍男子武功高强,又是去找钦差大臣汇合的,这.....这莫不成是皇上?
她遇到微服出巡的皇上了?
田恬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出门荷包被偷,没有多少防范意识,显然不是经常在外行走之人,且又是去往京城官道上遇见,估摸着这皇帝好吃,这才微服去颇负盛名的斐县吃全驴宴。
心里确定了他的身份,田恬再也顾不得许多,噗通一声,再次跪在他面前,双手举起奏折至头顶:“大人,请为小民做主,长平县县令有天大冤情。”皇帝没有戳破身份,田恬便顺势而为,也不说破。
蓝衣男子诧异了一秒,显然没预料到小哥这么快变了脸,不过事涉冤情,他没有迟疑拿起奏折翻看起来。
越往下看,脸色越沉重,越往下看,愈发生气。
田恬见他看完,又把渝州一带灾情以及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:“长平县令徐慕为救数万百姓于水火,才私开粮仓,他是一个难得的好官,求大人一定要为他申冤昭雪,还这天地一个朗朗乾坤。”
蓝衣男子沉重道:“若你所说不假,此事却有天大冤情。”
“大人明断,小民离开长平之时,知县徐慕已被下狱,算着日子,估计还有十日左右便要被杀头,还请大人随小民快速赶往长平县,为其做主。”
蓝衣男子想了想,此事不可拖:“好,我们这就改道去长平。”
田恬大喜:“大人圣明。”
蓝衣男子吩咐阴柔男子:“李福全,这些贼匪你把他们带到最近的衙门,让地方官员好生处置。”又把奏折给了李福全:“再把这奏折快马送到钦差大臣手里,让他赶紧写封押后再审的手谕。”
“是。”李福全连忙应承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蓝衣男子转身上马,黑袍男子紧随其后。
田恬这边颇为尴尬,阿忠重伤,她们没人会赶车。
蓝衣男子上马之后见状,直接吩咐黑袍男子:“崇三,你去驾车。”
“是。”黑袍男子重新下马,把自己的马也绑在之前的马车上,一行人快速赶往长平。
阿忠受伤太重,坐了半天马车身子便吃不消,田恬只好帮他找了一家医馆,给了一百两银子,让他治好伤再回长平。
阿忠虽然不放心夫人,但受伤太重,也只能如此,若执意一起上路,他只会是他们的拖累,大人性命攸关,半点不能被琐事耽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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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日后,一行人快到渝州边界,放眼望去,随处可见流民,路上,街道上随处可见尸体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。
蓝衣男子不忍直视,若不是急着去长平,他定然要在此停顿几日,好好查查此地状况。
越接近渝州,灾情程度愈发严重,蓝衣男子整张脸都黑沉着:“民不聊生,惨绝人寰,这么大的灾情,这些地方官员竟瞒的密不透风,视人命如草芥.......胆大包天!胆大包天!”
田恬在马车内听到皇帝悲凄的怒骂,忍不住出声,对方毕竟是皇帝,她还是要适时说点好听的:“大人息怒,民不聊生虽让人痛心万分,但我相信这些只是暂时的。”
蓝衣男子看了过来。
田恬继续:“滨州水患,当今陛下亲自微服彻查,惩治贪污官员几十名,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,大家都扬言陛下是一位千古明君,只要有陛下在,这大好河山,总有一日会清清朗朗,卓然正气。”
蓝衣男子惊讶:“小哥也知道滨州水患之事?”
“知道一些,为了送奏折面君,我一路上听闻不少百姓们谈论滨州之事,且我还亲自到过滨州,对陛下所作所为大有耳闻,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,也是因为我和徐慕相信陛下是一位明君,所以才敢带着奏折斗胆上京一试。”
蓝衣男子心里舒畅许多:“既然你对滨州之事亦有所了解,不妨说说你对滨州的想法。”
田恬尬住:“黄大人,这....可真是为难住我了,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送奏折的,和徐慕大人沾点亲戚,哪里有什么想法。”田恬摆手:“没有的没有的。”她可不敢随便谈论国事,一个说不好,那可是要被治罪的,特别是眼前人还是手握生杀大权之人,少说为妙。
“你怕什么,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,不碍事,放心大胆的说,没人会治你的罪。”能斗胆送奏折上京面君之人,又岂会是大字不识的无能之辈,刚才听他说当今皇帝是个明君,可见他独具慧眼,知道他不同凡响。
田恬依旧不想说,但对方是皇上,她酝酿了片刻,踌蹴道:“那好吧,黄大人,我只是随口说说,若说的不好或不对,您别见笑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我觉得陛下惩治了贪官污吏,确实让人叫好,但眼下的滨州,还是要以治理和防洪为主,其一是建立一套完整的预警奏报机制,可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,疏散人群,抢修堤坝等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。第二是修明渠,让河水分而流之,此举不仅能大大减轻灾害发生率,更能使百姓庄稼得到灌溉,粮食增产,可谓一举两得。”
李桦听的大为震惊,没想到只是一个玩笑问出来的问题,竟然被他答的如此之好,这些话甚至比朝中大臣给出的建议还要有用,让他有种醍醐灌顶之感,当真是受益匪浅。
“小哥竟有这般见地,让人佩服不已,你这一路可真是谦虚,若不是我今日问出来,错过此等人才,那就是大不幸。”
“黄大人过奖了,我也只是在长平待久了,见识了去年的天灾人祸,忽然有感而发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