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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4章
      话题来得太过突然,乔清许差点没被汤汁呛着。他咽下嘴里的食物,缓缓开口道:“是。”
      其实这些事乔清许是不想跟别人分享的,跟他熟透了的安茉除外。
      毕竟讨厌谁、跟谁不对付,都是很私人的事,要不是昨天喝多了酒,又刚好话赶话,他也不会在姬文川面前表露他的小心思。
      “你们之间有矛盾?”姬文川果然开始探究背后的缘由。
      乔清许思考了一瞬,言简意赅地说:“他想把我赶出去。”
      “这样吗?”姬文川有些意外,“我记得他是你父亲的朋友。”
      “但我父亲已经去世了。”
      饭桌上短暂地沉默了片刻。
      姬文川给乔清许夹了一块甜口的糕点,说道:“节哀。”
      “都过去了。”乔清许顺势夹起那块糕点塞进嘴里,松松软软的甜味立马弥漫了整个口腔。
      “所以你回国来,”姬文川又问,“是想保住你们家的拍卖行?”
      “一个是这个。”兴许是甜食容易让人放松,乔清许渐渐打开了话匣,“二个是也想让我家拍卖行跻身一流拍卖行之列。”
      姬文川挑了挑眉,笑着说:“志向这么远大?”
      乔清许读出了几分调侃,不悦道:“你笑话我。”
      “怎么会。”姬文川收敛了几分笑意。
      “我还有一个想法,”乔清许又说,“说出来你更要笑话我。”
      “什么?”姬文川问。
      “我想让国内古玩市场规范化,不要有那么多的假货。”
      这次姬文川没有笑,眉尾微挑,眼底微沉。
      “像你父亲那样吗?”他说道,“那可不容易。”
      “我知道。”乔清许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,“没关系,我还很年轻。”
      是的,太年轻了。
      在姬文川的社交圈里,每个人都是沉浮商海多年的老油条,根本不会有人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。
      如果是初次认识乔清许,姬文川或许只会笑笑,自动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排除在社交圈外。
      事实上,当初乔清许来找他要高足杯时,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。
      但熟悉之后再来看乔清许,他平平淡淡地聊着他的理想抱负,没有自视甚高,也没有妄自菲薄,竟让姬文川恍惚地觉得,或许有一天他真的可以实现。
      这么看起来,小朋友似乎还挺迷人的。
      但最终回归实际,这样的特质并不是什么好事,只会让他受伤罢了。
      “在你眼里,”姬文川收回落在乔清许脸上的视线,跟他闲聊道,“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?”
      “一个正直的人。”乔清许回答得很快,“也是我崇拜的对象。”
      “是吗。”姬文川说,“所以你认为正直很重要。”
      “是的。”
      “那如果,”姬文川放下筷子,慢条斯理地扯过纸巾擦了擦嘴,问道,“你必须在利益和正直之间做选择,你会怎么选?”
      话题的走向似乎有些奇怪。
      乔清许没有设想过这种问题,但他并不需要时间思考:“正直。”
      姬文川点了点头,并不意外:“小朋友。”
      他的语气里没了平日里的调侃,带上了几分惋惜:“你果然不适合这个圈子。”
      第18章 是要结束合作的意思吗
      你不适合这个圈子。
      之前杨建章也说过类似的话,说乔清许不适合这个行业。
      他会这样说并不奇怪,因为他带着立场和目的,想让乔清许离开。
      但现在姬文川也这样说,乔清许不由得开始怀疑,他难道真不适合这个行业?
      姬文川没有给出具体的理由,吃过早餐后就让乔清许离开了。不过从对话来看,合他心意的答案显然是“利益”。
      回想到前一晚回程路上,他夸乔清许表现很好,现在却面露惋惜。
      所以……这是要放弃乔清许的意思吗?
      乔清许不确定,也实在猜不透姬文川的心思。
      这段时间接触下来,他发现姬文川似乎总是这样,很少会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想法。
      兴许是出生在世家大族,习惯了说话做事都有所保留。乔清许只能去猜,但实在猜不透,也就罢了。
      如果这是要结束“合作”的信号,那也没什么不好。
      等高足杯拍卖之后,两人应该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吧。
      指尖传来的刺痛打断了乔清许的思绪,他检查着禾丰寄来的拍卖图录,一个走神,竟被锋利的铜版纸划伤了食指。
      正一起检查图录的张慧琴见状,“啊呀”一声,连忙去工位拿了一张创可贴过来:“你小心点啊。”
      乔清许接过创可贴:“谢谢张姐。”
      “最近压力很大吧?”张慧琴把乔清许走神的原因归结为工作压力,“你第一次主拍就拍这么重量级的藏品,还是在别人禾丰的场子里。”
      “是啊。”乔清许微微叹了口气,“要是流拍,我也不用在这行混了。”
      在所有同事中,乔清许和张慧琴接触最多。
      起初她也有意打探乔清许是怎么拿下高足杯的,但见乔清许不愿多说,她便没再多问。
      本质上,她还是一条咸鱼,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,行业内发生天大的事,她也觉得跟她关系不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