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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德妃清宫日常(清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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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德妃清宫日常(清穿) 第10节
      云珠的笑容纹丝不动:“呐喇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,妹妹属实听不懂,娘娘慈和大度,这宫里谁都能过上好日子呢。”
      被云珠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话语噎住,她又能说什么,说钮祜禄氏不慈和不大度,都不用等过几个月,她立即就会有好日子。
      狠狠瞪了云珠一眼,呐喇氏带着宫女匆匆离开。
      也不知道延禧宫中的瓷器,今日是不是又要报废一批。看着呐喇氏仓促的背影,云珠饶有兴致地想着。
      “主子。”春杏担心地看着云珠。
      “没事的。”云珠看得明白:“咱们新来的这位主子爱用阳谋,讲究个师出有名,只要好好守着规矩,贵主子懒得费这个心神和咱们计较。”
      事情哪会这么简单,春杏依然担忧不已,云珠也知道不会像她说的那么轻松,反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忧愁。
      “走吧,别愁眉苦脸的,今日里天色正好,御花园的花也开了不少,我们去御花园里赏赏花,且不要辜负这大好春光。”云珠笑盈盈地拉着春杏,主仆走入御花园中,被盛开的花丛遮住了身影。
      等主仆两人的人影消失,这附近重又恢复安静。
      过了好一会儿,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。
      “梁九功,怎么回事?”青年帝王靠在躺椅之上,手里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着,很是悠哉惬意。
      这里算是康熙的小天地,这块地方周边由假山花丛树木环盖,只有一条小径能转进来,平日里罕有人能找过来,康熙有时候在乾清宫批折子累了,会来此处待着醒神。
      没想到这次却意外听见这一番对话。
      康熙能听出来,那个怒气勃发地声音属于呐喇氏,另一个柔和地声音他不熟悉,听名字是那个住进景仁宫的小格格,他的心里还有着一丝印象。
      听她们的对话内容,还涉及到了刚进宫没多久的钮祜禄氏,少不得要过问几分。
      “禀万岁爷。”梁九功深深弯下腰,凑到康熙耳边轻声回到:“这事还得从昨日里钮祜禄主子去慈宁宫请安说起。”
      作为乾清宫主管太监,梁九功的消息不可谓不灵通,因此康熙一问,他立即将慈宁宫和永寿宫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回禀。
      康熙坐正了身子,心下动容,叹息道:“朕不孝,让太皇太后老人家跟着操心。”
      梁九功像个木桩子,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,其余宫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,这等涉及到太皇太后,大皇子,皇太子的事情谁敢碰,是嫌命太长了吗?
      最终还是康熙打破了这份沉默,见着众人噤若寒蝉的样子,他顿了顿,不悦地问道:“这乌雅氏又是怎么回事。”
      康熙心中自有尺度,不论呐喇氏如何,就凭她服侍了自己这么些年,还是皇长子的生母,这就不能轻视了去,太皇太后和钮祜禄氏是上位者,敲打一二尚且可行,若乌雅氏这等根基浅薄的也趁此冷嘲热讽,那真真是活腻了。
      想到这,康熙冷笑出声。
      梁九功觑着康熙的神情,拿捏着分寸:“万岁爷,呐喇格格和乌雅格格的恩怨,还得追溯到乌雅格格刚进宫时。”
      康熙眼皮微抬,示意梁九功继续。
      梁九功斟酌着说出呐喇氏邀请乌雅氏先去延禧宫,再去慈宁宫请安的事情。
      康熙的眉头越皱越紧,在眉心拧成一团,他只是没有将心思放在后宫之上,但不意味着什么也不懂,作为帝王,他天生的便对这里面的种种弯绕格外敏感。
      闭着眼叹口气:“莫怪太皇太后老人家敲打。”
      从躺椅上站起,走到盛开的海棠树下,摸着海棠的花瓣若有所思:“胤礽有一晚突然发热,我带他坤宁宫住了一晚,第二日一大早有人磕头,可是她?”
      得到梁九功肯定够的点头后,康熙最后那点怒火也笑了,这乌雅氏非但不是他想的那般张狂,反是个恭敬守礼的,反而是呐喇氏...康熙几乎毫不犹豫便下了决定:“梁九功,胤禔也快进学年龄,你带人将西五所收拾出来,让呐喇氏将胤禔送过去。”
      第20章 搬宫
      梁九功带着康熙的旨意去了延禧宫。
      呐喇氏乍一看见乾清宫大太监,心下欢欣不已,自从钮祜禄氏进宫后,康熙多在永寿宫歇息,招幸妃嫔频率骤降,她也有段时间没有得到宠幸了。
      匆忙将自己收拾了一番,呐喇氏顶着其他人嫉妒地眼光,将梁九功迎了进来。
      “今儿这天且有点热了,辛苦梁总管跑一趟。”呐喇氏笑容满面地从手指上褪了个金戒指,就往梁九功手上塞。
      后宫嫔妃对于乾清宫的宫人多有讨好,戒指扳指鼻烟壶之类的玩件,梁九功收得不少,但想到自己的来意,梁九功状似不经意地将手收了回来。
      “梁公公。”呐喇氏错愕不已,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      “呐喇格格,奴才奉万岁爷的命令,皇子年岁大了,准备进学,乾西五所已经收拾好了,还请让皇子搬过去。”
      腿瞬间失了力气,呐喇氏软软地倒在地上。
      “格格。”莺莺慌忙扑了上来,用力将呐喇氏扶起。
      呐喇氏这才找回了神智,勉强笑着:“皇子进学这是好事,只是这消息过于突然,匆匆忙忙的也不好收拾,不知能否宽宥几日。”
      梁九功笑眯眯地,但说得话却和神情全然相反:“呐喇格格您多虑了,内务府已经将东西准备地妥妥当当的,您若不放心,可以多挑选几个嬷嬷宫女伺候。”
      呐喇氏只得将胤禔的乳母嬷嬷宫女全叫了过来,一一训话,又匆忙让人将胤禔用惯的东西收拾出来,延禧宫里一片兵荒马乱。
      等到终于收拾完毕,乳母抱着胤禔离开的时候,胤禔还以为是出去玩耍,笑兮兮地和呐喇氏挥着小手。
      呐喇氏看着逐渐远去的儿子背影,泣不成声,一下子就散去了精气神。
      乾西五所是乾清宫的西侧,是五进的院落,康熙年少的时候也在此住过,等他登基搬去乾清宫,其余兄弟也出宫建府,这个宫殿便锁了起来,直到这日,尘封已久的宫殿重新开启。
      对于康熙亲自下的旨意,内务府不敢怠慢,在梁九功去延禧宫的时候,便按照皇子的规格将西一所收拾了出来,梁九功仔细打量,虽说时间紧迫,但器物一应俱全,没有落了皇子的身份。
      梁九功这才回到乾清宫复命。
      这趟差事下来,已经过了大半天,梁九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,就见康熙将正在看的奏折仍在桌案上,眼含担忧:“胤禔可还适应?”
      梁九功事无巨细地描述一番,康熙若有所思地点头。
      这时,敬事房的总管太监觑着空当,呈着绿头牌走了进来,康熙看着边角上的名字,若有所思。
      梁九功心念一动,接着说道:“说起来这乌雅格格,真真是蕙质兰心,奴才去延禧宫的道上,还看见乌雅格格抱着插瓶,里面那花真真是极美的。”
      哦?梁九功的话让康熙提起了丝兴趣,想起白日里听到的话,看样子是是真的没有辜负春光。
      但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。
      乌雅氏是佟国舅家递话要留给即将进宫的佟佳氏的人,而康熙也应承下来,虽说他在宫中招幸谁没人敢管,佟家也绝没有让康熙不碰乌雅氏的意思,奈何康熙骨子里有种奇妙的别扭,坚持要等表妹进宫再说后续。
      修长白皙的手在托盘上移动片刻,最后康熙还是翻了钮祜禄氏的牌子:“再等等。”
      而云珠,并不知道她又在康熙面前被提到一次,也又一次的和侍寝擦肩而过。
      当然,云珠对于是否侍寝,毫不在意。
      宫中无岁月,一天天好像都是重复过去的日子,云珠给自己找了许多消遣,最近时日春光正盛,百花盛开,云珠新的消遣便是插花。
      在专门侍弄花草的宫人打理下,各色花枝绽放地绚烂夺目,云珠回了景仁宫,吩咐着夏荷将这些花放在水里醒着,随即瘫坐在椅子上:“春杏,快帮我把这一身换了。”
      春杏拿来家常的衣服,服侍着云珠换下锦袍,又将发饰摘下,一头青丝披散肩头,紧绷的头皮放松下来,春杏拿着篦子轻轻地在云珠头上梳着,感受着头皮上柔和的触感,云珠惬意地将眼睛闭上。
      “格格,格格。”小欢子提着食盒飞快地跑了进来,飞快地将食盒往小季子手上一塞,示意小季子布菜。
      云珠睁开闭上的眼睛,疑惑地看向小欢子。
      小欢子躬着腰凑到云珠身旁,好似说什么大秘密般小声说道:“格格,那边出大事了。”嘴冲着延禧宫的方向努了努。
      “怎么回事?”云珠打起精神问道。
      “万岁爷让皇子搬去西五所,现在延禧宫里宫门紧闭,我听说呐喇格格在里面哭得伤心呢。”小欢子幸灾乐祸道。
      呐喇格格仗着膝下的皇子,对着他们景仁宫颐指气使,小欢子早就看不惯,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,这次听说她的笑话,忍不住便来献宝。
      云珠却不像他想象的愉快,只轻叹了口气:“这等母子分离,确实心焦。”
      要让云珠来说,这清宫的规矩简直就是违反人性,不知是为了防止后宫干政还是防止皇子公主长于妇人之手,皇子公主一到岁数都要搬去其他地方居住,公主尚且可以晚那么一两年,但皇子五岁必须搬去为进学做准备,注意,这五岁还是虚岁,若赶上生日小的皇子,搬过去的时候实岁也不过三岁罢了,这也就难怪幼儿夭折率高。
      至于份位不够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,这等规定云珠更是无力吐槽,生母的缺位带给孩子成长的缺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,不得些心理疾病都是好的。
      这等制度,真的是又伤身又伤心。
      可这制度真的如愿了吗?凭着云珠贫瘠的历史知识,她也知道没有,就不说清朝后续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,等到最后大权还是落到了慈禧手中。
      云珠冷笑不已,对于呐喇氏的悲恸,也没了看笑话的心情。
      此时的云珠,还如同看客般,完全没有意识到,这等难题,她有很大几率也会遇见。
      第21章 端午
      次日,永寿宫。
      云珠坐在绣墩上眼观鼻鼻观心,听着其他妃嫔的奉承。
      呐喇氏眼下一片青紫,看上去憔悴得不成样子,再也没有前段时间的放肆张扬。
      令人疑惑的是,钮祜禄氏也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,频频眨眼保持清醒。
      这一日的请安很快便散了。
      呐喇氏心气不顺,云珠担心又撞上她徒生枝节,维持着仪态走出永寿宫,便带着春杏赶紧离开,晚一步走出的人连她的背影都没有看见。
      “夏荷,将昨日醒着的花拿来。”顺利地回到景仁宫,云珠换上家常衣服,用过膳后便搬出一个式样古拙的花瓶,拿着花比比划划。
      才将一支海棠找到合适的位置,景仁宫外传来动静,不等疑惑,小季子赶紧跑来禀告:“格格,万琉哈格格来了。”
      一听这话,云珠便笑了出来,立时放下手中的花枝,取过托盘上的帕子将手擦净,含着笑意招呼:“今日里一大早我便听见喜鹊在吱吱叫,我还在想有何喜事,没想到是贵人登门了。”
      “你就贫吧。”万琉哈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。
      “这可真真是我的肺腑之言。”云珠拉着万琉哈氏的手,亲昵道:“你来得正好,我昨日里在御花园摘了些话,正想插花瓶里,怎么看都不太妥当,你素来眼光好,快帮我参详参详。”
      两人进了东梢间,望着八仙桌上满桌的花花草草,万琉哈氏眼前一亮,忙收拾起来。
      这万琉哈氏,虽说是满族的姑奶奶,但她对于舞刀弄枪骑马射箭一窍不通,反而对这种扦花弄草很是喜爱,开春后御花园里花开满园,云珠和她在逛园子的时候遇上过几次,也算聊得来,慢慢地,两人便加深了往来。
      看着万琉哈氏沉浸在花草之中,云珠忙去茶水房,亲手沏了杯茶端进来。
      “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茶叶,你尝尝可还行。”
      万琉哈氏喝了口,撇了撇嘴:“这茶叶内务府也送去我那儿了,比送去那边的可差多了。”
      那边,指的的钮祜禄氏,云珠只笑着:“毕竟是要做主子娘娘的人,东西好是应当的。”
      “还没当上主子呢。”万琉哈氏翻了个白眼:“这位主子昨天闹了这么一通,万岁爷便下了命将皇子移宫,呐喇格格可不是个省油的灯,现在是被敲打的怕了,你且看着吧,之后还有得闹呢。”
      随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,幸灾乐祸笑道:“这主子也没讨到好,昨日里万岁爷都翻了她的牌子,晚间西五所回话说皇子啼哭不已,万岁爷又去了西五所,一晚上都没回来,这不,今日里连话都没怎么说便让我们散了。”
      万琉哈氏住在钟粹宫,人来人往的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。
      “这等时候还是小心些,别碰了霉头。”云珠轻声叮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