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代文里的绿茶小表妹摆烂了 第41节
赵春晓往后一退,躲开了高丽的巴掌,委委屈屈地说:“大娘你误会我了,我是看您魇住了,才用别人说的土方子,您看,您现在不是醒了吗?”
高丽的手顿住,忽然想起,好像失了魂确实有用这种方式的,只是,她压根没失魂,她是在演戏,是怕后面赵德全知道家里钱没了来找她麻烦。
所以刚才赵春晓跟赵德全进来,她是知道的,还特意装的严重一些,结果没想到赵春晓这个死丫头会来这套,可现在她也不能生气,只能悻悻收回手,随意点了点头。
赵春晓眸光一闪,已经知道她是装的,“刚才您那样子把大伯跟我都吓坏了,现在醒过来就好,只是大娘,到底出了什么事情,您怎么会这样啊?”
“没什么。”高丽脸疼的很,心里也烦,不想搭理她。
“大娘,我是在您跟前长大的,要是您因为上次拿钱的事情就跟我生分了,那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,钱……钱我会还给您的,我前天还收到我爸的回信,说他等我结婚的时候会请假回来,等他回来,我就找他要钱,我知道您这些年辛苦,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,那次要不是逼不得已,我也不会逼着您拿钱……”
高丽神情变了变,听到了她口中的赵家老二要回来,这心思顿时活络起来,现在事情已经够叫她愁了,要是赵老二回来知道自己把钱克扣下来,那才真是雪上加霜,赵老二可不是老大,那心思沉的很,绝对不好糊弄。
这么想着,高丽挤出了一抹笑,“你看你这孩子,说啥呢,那钱就是你的,大娘给你是应该的,再说,大娘哪里是为了钱就跟你生分的人,大娘这是发愁你大伯的活跟你堂哥的婚房,哎,本来李响那事好好的,现在也不知道人咋了,被关进去了,这一下子闹的,你大伯的活没了,你堂哥造房子的木料也没着落了……”
“啊,怎么会这样,我还以为阿桃都要嫁给李响了,还想着要是嫁给李响还挺好,他能帮衬咱们家很多,哎,这事闹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阿桃……”她像是意识到什么,赶紧住了嘴。
可高丽还是听见了,立马追问:“夏桃做了什么?春晓,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
赵春晓赶紧摇头,眼神躲闪,“没,我不知道……”
她越是这样,高丽越是怀疑,抓住了她的手,厉声追问:“春晓,你是乖孩子,快告诉大娘!”
赵春晓仿佛被吓到一般,小声说:“我只是觉得,李响进去的有点莫名其妙,怎么以前都没事,现在突然就被抓了,还是在、在阿桃拒绝他之后……”
这句话仿佛给了高丽指引了一条路,原先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都想明白了。
对啊,李响做倒卖这么久,都没啥事,偏偏这次被抓,还判的那么重,这里面要没夏桃什么原因,打死她都不信!
夏桃,夏桃!
高丽咬牙切齿,红肿的脸狰狞起来。
她一定要叫夏桃这死丫头好看!
赵春晓冷眼旁观着高丽的疯魔,心里头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,依旧悬着一颗石头。
她现在已经看不懂夏桃到底在想什么,只希望这次高丽能够有用一点,能够牵制住夏桃,不能叫夏桃破坏掉她接下来的事情。
*
“阿嚏——”“阿嚏——”
夏桃一连打了两声喷嚏,喷得面前的花瓣飞起,只扑向对面的宋知微。
第46章
金黄的花瓣纷纷扬扬, 像是夏日绽放的礼花,猝不及防,绚烂夺目。
“……”
满头花瓣的宋知微, 长睫上还落了一片花瓣,缓慢地眨眼,花瓣落下, 在脸颊停留了数秒, 让夏桃脑海中蹦出了一句‘对镜贴花黄’,这花瓣, 美男的搭配, 美颜暴击直冲脑仁,当然如果忽略那些不小心喷洒的口水的话……
“……对不起!”
夏桃赶紧站起来,拿起手边的毛巾布, 随即又反应过来,这毛巾布是用来擦花粉的,要真擦到他脸上, 只怕真是‘贴花黄’了。
“没事。”
宋知微轻轻甩了下头,随手抚掉脸上的花瓣, 目光落在了满脸羞愧的少女身上, 温声问:“是鼻子不舒服吗?”
夏桃摇头,“估计是有人在背后骂我呢。”
一声想, 两声骂,现在这个时候, 能骂她的除了高丽和赵春晓,也没其他人了。昨天才听姥姥说, 大舅赵德全的活丢了,只怕他们现在也知道了李响被关进监狱的事情, 以高丽那个性子,现在估计在疯狂辱骂她。
不过呢,随便骂吧,解决了李响,高丽跟赵德全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,只除了一个阴恻恻的赵春晓,让她觉得有点麻烦。
她跟赵春晓之间的事情,是一团浆糊里惨了几颗老鼠屎,黏腻,恶心,想甩开,可对方黏在指腹如影随形。
她能理解赵春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,可她来了以后,从最开始试图讲和,到后面努力撇清跟孙向东关系,远离他们俩,已经称得上是在身体力行的表达自己的诚意了,但是赵春晓偏偏就跟魔怔人一样,总是阴谋论她,搞得她现在也会忍不住担忧,最近风平浪静,是不是准备搞一票大的来折腾她。
主要,夏桃可以确定,在李响纠缠自己这件事里,赵春晓肯定参与了,极有可能是她从后面推着高丽,让高丽撺掇赵德全逼迫自己,从这段时间,外面那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就能看出是赵春晓的手笔,这套用舆论来压人心理防线的手段,赵春晓算是玩明白了。
宋知微见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脸上的神情由轻松愉悦变成了郁结烦躁,眸光沉了沉,轻声问:“有什么我能帮的吗?”
“啊?”夏桃回过神来,领悟到他的意思后,歪了歪头,指着那一桌子的野菊花,笑道:“你这不是已经在帮我了吗?”
“别的事情也可以。”宋知微没有放弃,盯着她的眼神极其认真,如暗火藏在冬季的冰河下,让人无法忽略其蕴含的灼热温度。
这段时间的送饭,让她进入了他的生活,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他,更为真诚、执拗,并且还莫名有些单纯好骗。
比如这次,她就用想知道野菊花功效如何如何,忽悠他陪自己去姑娘山北坡摘了足足半麻袋的野菊花,扛回来后,又忽悠着说是要研究糕点,叫他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帮自己掰花瓣。
期间赵姥姥看不下去,叫她别欺负人家小宋老实,分明这丫头念叨最近要到重阳节了,去山上找点菊花做菊花糕拿去给燕子卖,怎么到了小宋面前,就成了要尝试,研究野菊花的功效和好吃不好吃。
夏桃对此只能装傻,她其实有点小学鸡心态,面对这个世界第一个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,有一种天然的亲近,而这亲近感也使得她在面对他时,会更直接展露出自己有些霸道的一面。这是一种简单又复杂的心理,‘好’和‘欺负’都裹上了一层糖,被小手握着,强迫小伙伴接受。
现在,这个小伙伴,不仅乖乖接受了她的好跟欺负,还眨巴着眼睛,主动要求她再压榨,真的有些……心动呢。
“你别操心我这边啦,连李响那样的我都能搞定,其她人真不算什么。”
夏桃还是坚决拒绝把单纯小宋拉扯进来,最开始时,她因为不太了解这个时代,还误以为他是被薛主任请来做研究的,真正融入后,才明白,他恐怕是逼不得已才下乡的,而这个时代的知青的处境艰难,平时辛苦劳作也吃不饱,背井离乡还没有亲人依靠,甚至在男女之事上,要更加谨慎小心,否则就会被人抓住小辫子□□。
像孙向东那样的,真的是因为男主光环加持,才让他在原身和赵春晓之间徘徊,换一个人,早被拎出来说事了。
现在她跟他交好的事情,托他社恐的福,除了上次那个叫周莹的,没其他人知道,所以她也不打算叫他牵扯自己跟赵春晓的事情,省得被赵春晓知道后,又起什么坏心思。
宋知微看着神采飞扬的少女,唇角抿了抿,最终沉默地低下头。
她是不相信他,还是不愿意他插手呢?
“宋知微。”
一朵完整的野菊花递到了他的眼前,他愣了下,抬起眸,闯入视线的是一张笑盈盈的小脸,“别不开心呀。”
夏桃晃了晃小花,“我是怕你被他们议论,才不想你参合进来,你也知道的,我之前跟赵春晓,孙向东之前的关系很复杂,又加上李响跟我大舅一家的事情,简直就是一团浆糊,我现在已经努力从浆糊里爬出来了,可不能再把你扯进来。”
宋知微目光从她脸上落在那朵野菊花上,沉默了几秒,抬起手接过那朵野菊花,“你烧的水是不是好了。”
“……啊?”夏桃懵逼了下,瞬时想到厨房里那一大锅水,立马跳了起来,冲去了厨房。
她的身后,宋知微捏着黄色的小花沉思片刻,神情有些晦涩。
她说他们是朋友,可似乎在这些事情上,都会拒绝他的参与,原先他以为是因为俩人不够熟悉,他敞开了自己的领地,引诱她进入,可她却像是衔着花枝和果实的小鸟儿,落在他的窗台,只把花枝和果实递给他,却不允许他摸一摸那柔软、美丽的羽翼。
宋知微内心滋生出阴郁的情绪,如潮湿的青苔一点点蔓延进了眼底。
*
高丽急躁地在屋子里踱步,越想越觉得赵春晓的话有道理。
李响的事情,肯定跟夏桃那死丫头有关系。
夏桃跟她那个爹妈一样,长得人畜无害,但其实心思最多。
她不想嫁给李响,所以就想出了釜底抽薪的注意,直接把李响送进去一劳永逸。
甚至她还打定他们知道后也拿她没办法的注意,毕竟李响已经进去了,他们要再出来说她,那就摆明了他们夫妻俩心思不正。
这件事一下子叫高丽想到了那次房子的事情,之前还以为是巧合,现在看,只怕也是夏桃先发现门锁被换,才故意设计了那么一出戏,好叫自己百口莫辩,而她也可以趁机搬回去。
这么一想,高丽气得肝都疼了,恨不得现在冲过去,对着夏桃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。
可是,她不能!
甚至她现在都不能在言语上责骂夏桃!
高丽越发生气了,狠狠拍了下桌子,掌心的刺痛让她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。
“对,她说有对象了。”
高丽喃喃,想起了上次夏桃说的有对象的事情。
可据她所知,夏桃现在压根就没啥对象,只是缠着那个新来的知青,好掩人耳目。
现在,她只需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,闹得人尽皆知,闹得夏桃下不来台……
“不行,那死丫头根本不怕。”
高丽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主意。
就在她苦思冥想要怎么报复夏桃时,她弟弟高壮跟弟媳妇周小兰来了。
两人一见高丽,立马就激动地说:“大姐,你不是愁给阳阳建房子没钱吗?我们这有个别人上赶着送钱的事情,就看你能不能办了。”
高丽本来还在心烦,听到他们这么说,立马精神了些,“什么事情,你们说。”
夫妻俩对视一眼,周小兰小声说:“拉煤牵线。”
这话叫高丽愣了愣,第一个想到的是有人看上了侄女赵春晓,立马摇头:“不行,春晓已经有对象了,马上都要扯证了,这事她爹都知道了,我可不能去搅合。”
赵春晓模样不错,也勤快能干,经常有人问她有没有说媒,要不是她自己跟那个孙知青谈了,高丽去年就想帮她说媒了。
“不是你侄女。”周小兰摇头,神秘笑了笑,“是你那个外甥女,长得很白净的那个夏桃。”
“夏桃?”高丽惊愕,随即黑了脸,“我才不给她说媒。”
这叫她给夏桃说媒,这不是恶心她吗?
“姐,你先别急,听我媳妇把话说完。”高壮出声劝。
周小兰:“大姐,我要是告诉你是谁看上夏桃了,你肯定就愿意了。”
这话算是勾起了高丽的好奇心,“别卖关子了,快说。”
“是刁二铁,而且啊,他也不是给自己挑的,他最近巴结上一个南方人的,想给那人的塞个女人。”周小兰神秘一笑,又补上了一句,“那个南方人四十多了。”
高丽听得云里雾里,可还是抓到了关键词:南方人,四十多。
她立马问:“那南方人四十多还没娶老婆?”
“哪能啊,他家里有个大老婆了。”周小兰勾起唇,嘲讽地笑了下,“不过那些南方佬玩得花,大老婆一个小老婆一堆,刁二铁说了,要是给介绍成功了,给咱们一百五,到时候,一百给你,怎么样?”
当小老婆?高丽懵了,虽然对周小兰说的话很心动,可她还是犹豫道:“这事情难办啊,前面想叫那死丫头嫁给李响她都不愿意,现在怎么可能原因嫁给四十多的南方人,这别说你姐夫那关不好过,我婆婆那也肯定不同意。”
谁知道,那边夫妻俩听到她的话,反而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,“姐,这多简单啊,我来村里的时候,早打听过了,你家那外甥女不是个安分老实的,只要你再使使劲,她名声彻底坏了,到时候有人愿意娶她,你婆婆就算不满意,也只能同意了。”
要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高家这一窝子都是心肝发黑的坏种。
高丽听后,脑子更加活络了,一拍大腿,激动道:“行!”
屋外,一道身影听着里面的话,唇角隐秘地勾起,悄悄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