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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明嫡长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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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明嫡长子 第33节
      总之朱厚照是花了很久的时间,和张皇后一点点的讲述其中的细节。
      而且,这游戏不限定人数,张皇后听了许久,有些蠢蠢欲动,便让几个太监宫女来凑数。
      “照儿是说多几个人一样能玩?”
      太子点头,“是了,等母后学会就知道了,人数越多越好玩儿的。”
      宫里不缺人,只是宫女们有些不敢,好在强烈要求下也就应着了。
      三个宫女,三个太监,加上他们母子俩,先搞一圈再说。
      刘瑾负责发牌。
      皇后拿到了两张牌,问:“这会儿我要干什么?”
      朱厚照又拿出一张纸,“母后,这是规则,哪种牌大我也都标明了。您看自己的牌,觉得大就跟,跟是要钱的,觉得小就扔,等待下一次机会。当然,母后也可以拿小牌吓唬我。”
      皇后白了他一眼,“你是母后的儿子,母后怎么会吓唬你?”
      “游戏嘛。”
      这游戏学会了还是有些乐趣的,不是单纯的翻开看你几点,我几点。
      这样几轮之后,朱厚照故意让她唬住一把,主动扔牌,皇后看自己一副烂牌竟然赢了,果然多了成就感。
      “这个好玩,比掷骰子有趣,这个要动脑子的。”
      朱厚照笑了笑,“太皇太后那边,母后也可以去教一教,太奶奶的日子过得热热闹闹,总归是我们尽一份孝心。”
      “太皇太后?”
      说的是弘治皇帝的奶奶,周氏。
      张皇后寻思了一下,“照儿有心了。”
      周太后从小抚养弘治皇帝长大,皇帝对她老人家是言听计从。
      实际上,弘治对家人都挺言听计从的。
      这家伙搁现代,就是婆婆和媳妇之间的老好人、受气包。
      “若是太奶奶觉得难了,照儿再教简单的,总归是要让她老人家高兴才是。”
      张皇后说:“有你这份孝心,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就该高兴了。”
      历史上,
      周太皇太后其实是比张皇后在某些方面要更贤明些。
      比如说亲戚,张、周两位都有亲戚,还都横行乡里,鱼肉百姓。张的选择是护短,周则是从大局考虑,希望皇帝能够妥善处理周家人的不法问题。
      更为关键的是,
      周太皇太后是促成李广死于非命的重要推手。
      像是李广这种人,神神叨叨的,老说自己和神啊鬼啊有联系,又是会什么道家法术了,虽说玄乎像极了骗子,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要真杀了他,皇帝如何能下决心?
      朱厚照神色如常,一边打牌一边答着张皇后的话,“母后说的是。这说起来,我还真有些想太奶奶了。对了,近来还总有大臣在儿臣那边说,李广营造太甚,是失德之举,如此下去恐遭上天惩戒,不过也有说这些营造是为了颂佛祈福,弄得儿臣都不知怎么办是好。倒是太奶奶也好佛、老,多年侍奉甚为谨慎,想来应该知道如何应对。”
      刘瑾是一直陪着的,他听下来知道才明白,原来太子是为此而来。
      第三十七章 吴大人的劫
      秋风萧瑟,满眼枯黄之景。哪怕刚添了冬意,也凉不掉王鏊王大人火热的心潮。
      从东宫出来后,他始终难以平复心情。
      相比起来,吴宽都平静的多。
      “……学宫之事,济之你要慎重。原本医学宫若能成,教出几个大夫倒也是利国利民之举。可老夫看济之的势头,是要把这天下的杂学都要囊括其中……这怕是有些不妥。”吴宽老先生对太子还是有些芥蒂,
      他始终不认为,一个有着仁厚、孝顺这样美德的太子,应该有那日那样一个表现和举动。
      太子七岁稚龄,便对批评、纠正之语反应的如此激烈,
      往后年岁渐长,地位日重,甚至登基为帝,到那个时候他还会听谁的?
      今日王鏊过来和他说了一大通什么‘要为天下不读书的人创办一座学宫’之事,其中好处不言而喻。
      太子之智也在其中彰显。
      但是吴宽想到那日在乾清宫,又想到今日王鏊的讲述……这些都表现出太子是个思维很独特,或者干脆说是比较奇怪的人。
      想法奇怪、还听不进批评……长此以往,不知道要把国家折腾成什么样子!
      客观来说,吴宽能有这番思虑也算是聪明且有点远见的人了。
      国家还真会被朱厚照给一顿‘折腾’。
      王鏊呢,
      本来是抱着为殿下当‘说客’来的,极力说了这学宫对大明朝未来的积极影响。却没想到得来一句吴宽得‘慎重’。
      “吴大人,下官不解,朝廷出钱、出人,为天下穷苦之人觅得一个谋生的手艺,这其中哪里需要慎重考虑?!”
      一间堂屋,吴宽坐主位,
      王鏊列在侧位。
      桌椅简洁,只有一杯茶水冒出弯弯蒸汽。
      吴宽端起来抿了一口,又瞧了瞧急切得王鏊。
      “太子之智尚能称奇,不过三代以来,有大智慧的先贤无数,术业有专攻这话也早已有之,难道就没有人想过同样得事嘛?依老夫所见倒也未必。然,为何至今此事未成,济之考虑过没有?”
      王鏊也是心高气傲之人,这事儿他左思右想不明白,“请吴大人赐教。”
      “汉代罢黜百家、独尊儒术,本朝对儒生之优待更甚以往。如今济之要做得,那是大兴天下之杂学。就以这教官员为官之道来说,若学宫之中设了‘为官学’,便是叫中了第的进士再去进学,那么岂不是说圣学无用,亦或者杂学在前,圣学在后?”
      王鏊心中称奇:所以就要派些没有为官经验的去?这不是置百姓于不顾?
      吴宽还在说,“再有农学,民间百姓得种田之法,那是父传子、子传孙,代代相传,生生不息。哪里需要什么教种田得老师?”
      说起来,这吴宽也是有才能的博学之士,
      逻辑清楚,思维敏捷,
      这穷苦百姓的事,倒是叫王鏊也一时难辨。
      吴宽捋了捋胡子,“这最为要紧的。是教出来的学生怎么办。若是朝廷不能为他们安排好的去处,那么学宫无用,此事必然虎头蛇尾,既然虎头蛇尾,不如不办。若朝廷为他们安排了好的去处,那……杂学既然得利,天下又会有谁会再十年寒窗,苦熬科举?到那时岂不是我朝要罢黜儒术,独尊杂学?!”
      “太子毕竟年幼。所谋之法,看似能去除积弊,实则难以施行。医、农暂且不提,朝廷可不必简派学子为官。可教兵法则不同,这些人朝廷必得安排去处,否则放眼望去全是散落在野,熟读兵书的将军,那还了得?可若是安排,那便是朝廷之官,这是开了不用科举就可为官之先例,济之可想过其牵涉之广?”
      估摸着天下的学子该受不了了。
      虽然他们说的是为国的大义,但真要抢了他们为官的大利,那可是要出大麻烦的。
      “照吴大人所言,朝廷是空有利民之法,却只能考虑着牵涉之广而徒然忧惧,那百姓所受的苦难呢?”王大人拳头开始握紧。
      “朝堂乱了,士子乱了,百姓难道不会受苦?”
      王鏊有些火气,他又想起来那天太子和吴宽的辩论,太子怎么说的?
      你们这些读圣人之书的,说的都是为国为民,可真碰到了一件为百姓的好事,却又正义凛然的找了个理由不去做了!
      上次是东宫重于小民,这次呢?是影响太大,牵涉太广!
      总归就是让百姓再苦上一阵子!
      现在学宫之计,多少能为一些百姓谋利,但是又不能做!
      吴宽还在继续,“治国之道,富民为始。太子领悟到百姓无钱医病便想了‘富民之道’,这原也没错。不过富民之要,在于节俭。首要的还是朝廷、皇上养成并倡导节俭之风。这是千古以来的道理,济之想凭借‘为百姓谋求生之技艺’而就此改变,怕是困难重重。”
      吴宽自己也在想:太子聪慧、仁厚,那日在东暖阁虽有些不快,不过事后观太子言行,确实当得起这些品德,可见太子是块难得的‘璞玉’。
      只是思路不正,总想奇招,若不细加雕琢,浪费了一身才能不说,怕是也容易将国家引入歧途。
      好在太子年幼,如今尚不足八岁。日后只要禀明陛下,以圣人之道纠正太子的所思,以忠孝之德规范太子所行,
      想来一个仁德天子总归是可以期冀的。
      “吴大人,若太子殿下,执意推行此法呢?”王鏊憋着一口浊气问道。
      吴宽正色,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:“利于国爱之,害于国恶之。到那时,我必定上疏反对,仗义执言,请求陛下约束太子之言行,以安天下之民心!”
      “那若是利于民呢?”
      “济之此言差矣,既害于国又怎会利于民?”
      王鏊心说,你说服我容易,可你不一定吵得过太子。
      一个是皇上的老师,
      一个是皇上的儿子,
      竟阴差阳错的,弄出如此大的分歧。
      在吴宽看来,这几日王鏊是有些糊涂劲,但本质上他也认同王鏊是个才德兼备的君子。尤其考虑到太子似乎还算信任他的话。
      吴宽也不耻于求人,“济之,我思来想去,总是觉得东宫之变,是忧非喜。将来东宫登基,必有新、怪之法层出不穷,朝中有心之辈也会专此投机,争相进献各类‘扫除积弊’之招。可大国之治,非同小可,熙宁变法的得失,俱在济之心中。这一点,不可不察啊。”
      “此外,济之平日里也要对太子的言行多加管教,务使太子殿下有当今天子之德,虚怀若谷,听闻纳谏。这样,朝堂能稳,社稷能稳,天下亦必安宁祥和。”
      王鏊知道今日是白来了,其他的话他也不好说,只能拱拱手,摇了摇头叹息,“殿下一时英主,岂是几句道理就可以管教得住的?”
      这样看来,太子与吴宽,怕是又得起一番波折。
      对于朱厚照来说,他自己也知道王朝中期的改革通常失败概率较大,因为既得利益者力量强大,但若什么都不动,当个弘治第二?那穿越还有何意义。
      第三十八章 走水
      李广那日从东宫离开之后,心中焦虑便总是无法平息。
      连带着长庆都不敢多言语。
      太子要钱,这事儿多少有些离谱。离谱到这事儿都不好出去说,说了压根没人信。
      关键为何那个张永能信誓旦旦的说出:你以为殿下不知道你贪墨之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