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宋嘉阳一把抢过迟鹤手里的袋子,看到里面都是些衣服,看不懂的药,还有一张百元现金。
迟鹤蹙眉。
宋嘉阳亲眼看着迟鹤从他家院子里拿的这袋东西,这些肯定都是他阿奶的,宋嘉阳瞪着眼睛没好气质问迟鹤,“你偷我阿奶的东西干什么!”
迟鹤向宋嘉阳比划,【我不是小偷,留了纸条并且杨阿奶是知道此事的。】
宋嘉阳只觉得他的手晃的心烦,一把打开他的手:“你瞎比划啥呢看不懂,亏我阿奶对你这么好,你还偷她钱偷她东西。”
迟鹤不再辩解,眼神微冷,表情却很是坦荡。
两人在门口说话,宋嘉阳嗓门又大,有邻居路过听到声音好奇地探头看,随口问了嘴,“咋啦杨阿婆家孙子,你们嚷嚷着说啥嘞。”
宋嘉阳指着迟鹤说,“他偷我家东西。”
邻居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,平时最爱抓把瓜子坐在村口跟人唠家里长短,她看了眼迟鹤,认出他,有些惊讶,“这不是那婊子家的......咳咳咳...迟鹤吗,他咋偷你家东西了,我看你阿奶平时还挺关照他嘞。”
迟鹤好看的眉毛微微敛起,在听到妇人嘴里的词汇隐约带了点怒意。
宋嘉阳言语讥讽,一想到他阿奶年纪那么大了还被迟鹤利用同情心就气不打一出来,说的话也充满了羞辱的意思:“对啊,我阿奶那么照顾他他还偷东西,果然是白眼狼,利用老人同情心的可怜虫!”
侮辱又刺耳的语言像把刀子,迟鹤立在原地两拳攥紧到发白,瘦削的脊背挺的笔直,淡色的唇带着一丝苍白,他抿紧了唇,深潭似的瞳仁染上薄怒,那样的眼神直直望向宋嘉阳,看的宋嘉阳后背发毛,可又挺直腰板理直气不壮道:“干嘛!偷东西被抓还有理了不成?我可警告你啊,你敢碰我一下试试!”
宋嘉阳边说边悄悄后退,准备迟鹤要是打他的话立马就跑。
迟鹤没有动手,也没有要他手里那袋东西,单薄的背影径直离去。
宋嘉阳差点以为迟鹤真的要打他,给他吓坏了,他想起迟鹤那个生气的眼神,忍不住嘟囔,“搞得跟谁冤枉他了似的,可不就是偷东西嘛,还不承认......”
妇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边磕瓜子边神秘兮兮小声跟宋嘉阳说,“我们村里人一开始都跟你阿奶说了,迟鹤家都不是啥好东西,别烂好心,他妈又......”妇人看宋嘉阳年纪小,这些腌臜事不太好意思当他面说,“哎呀总之我们都让你阿奶少跟迟鹤家来往,可是你阿奶不听,非说那孩子可怜,让我们不要排挤他们。”
宋嘉阳听的一头雾水,远处有人喊妇人的名字,妇人着急回家,摆了摆手就走了。
事闹完了宋嘉阳才恍然感受到膀胱快要炸裂的尿意,他赶紧把东西放下急急忙跑去厕所。
从厕所出来,宋嘉阳还在沾沾自喜,心想等会阿奶回来了把这件事告诉她,好让她以后不要再随便相信任何装可怜的人。
他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杨阿奶就回来了,宋嘉阳喊了声,“阿奶。”
“阳阳怎么还没睡呢。”
宋嘉阳正要跟奶奶说这事,就听见阿奶说:“哎?刚刚小迟来送花生,我不是让你把东西给小迟吗,他怎么没拿走?”
宋嘉阳一下就懵了,“阿奶你什么时候让我把东西给他了?”
“你这孩子,奶奶出门前才跟你说,你还答应了。”
第05章 道歉
宋嘉阳猛然想起打游戏那会确实听见他奶奶跟他说话,就是说的什么内容他压根没听清。
“所以这些东西都是阿奶你给迟鹤的?”
“对啊,你李姨前个去镇上,小迟妈药快吃完了,他要照顾人走不开,就拜托我让你李姨捎回来,这些衣服都是你李姨家亲戚不要的,她看着新没舍得扔都带回来了。”
宋嘉阳脑子里嗡地一下,难以置信问,“那这里面的一百块钱呢。”
杨阿奶被他的反应弄得很奇怪,“钱也是我放的,每年玉米花生都是小迟帮忙收的,人家干活奶奶当然得给钱啊。”
宋嘉阳又想起迟鹤走时生气的样子,懊恼地拍了下脑袋,这一拍不要紧,低头余光看见桌子角压着一张纸条,他赶紧拿起来看,上面是一手清逸漂亮的字迹,笔锋棱角凌厉利落,像他本人一样透着股清冷孤傲的劲儿。
内容说,“你好,夜深不便打扰,放在院子的东西我拿走了,杨阿奶回来麻烦告知她一声,谢谢。”落款迟鹤。
杨阿奶不明所以:“怎么了阳阳?”
宋嘉阳欲哭无泪,“阿奶,我没听见你跟我说话,我把迟鹤当小偷了,还骂了他。”
......
翌日,来乡下的第三天上午,宋嘉阳拎着那袋东西和阿奶赶集特意买的水果,准备去迟鹤家给人好好道个歉。
到门口宋嘉阳看到一个眼熟的东西,是那吊腊肉,腊肉依旧被塑料袋好好装着,放在门口的石狮子脚边,上面压着一张纸条。
【谢谢您的关照和好意,东西您拿回去吧。】
东西都还回来了,看来是真的被他惹生气了。
他阿奶昨天跟他说了一些迟鹤家的事,她说村里的人对他家有很大的偏见是因为排外,加上迟鹤妈妈精神有点问题。
迟鹤家一开始不住这个村子,近两年才搬过来的,一个人带着生病的母亲,又不会说话,有次她在田里干活中暑了,是迟鹤给她背到村里的诊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