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节
当那天得知两位老人去干什么后，整个大宅子里的人都石化了，过了好半响，大家才异口同声地惊呼道：“行为艺术？！”倒不是对这个事情本身有多大的惊讶，毕竟在欧洲和很多地方，有越来越多的人从事这样的艺术工作，甚至有人已经将这个视为自己的职业。
普通一点的，就是扮雕塑，摆一个经典的pose，一站就是一整天。中途偶尔会去吃饭，上洗手间，或者歇一会儿。专业一点的，会换上角色的衣服，甚至连相应的道具都会配备齐全，再摆出那个人物的招牌动作。
无论是哪一种，都要求扮演者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，不能说话，不能有任何动作，否则就会被视为不专业。
令人想不通的是，好好的，两老为什么会想到要去做这个？很多年轻人都做不来呢，原因就是太累了，一连几个小时不能动弹半分，谁能吃得消？何况他们都已经一把年纪了，还来玩这个，会不会太晚了点呢？
南宫暮雪强自压抑住自己隐忍待发的脾气，耐着性子问道：“爹地，老妈，能不能告诉我们，你们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，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呢？”
她实在想不出来，在家里就真的待不住吗？先前是骑着自行车到附近的一些风景区去散心，隔三差五的就去其他的别墅小住几天，现在不玩短途旅行了，就开始去玩行为艺术？这次会不会又是三分钟热度？能持续多久？
别的不担心，其实老人家喜欢做什么都无所谓，只是这次的事情太伤身。本来年纪大了腰椎颈椎之类的就不好，还容易有骨质疏松症，居然要去待着这么长时间，她怎么可能不担心？从身体的角度出发，她就绝对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。
看到女儿隐忍着怒气，饶西莉当然知道她是在气什么，但她也不想一天到晚都闷在家里。他们现在都“混迹于”一群年轻的孩子中间，每天跟他们一起为艺术献身，累是累了点，却很开心。
尤其是见到那些游人对他们的表演鼓掌感谢，甚至还给点小小的酬劳，就觉得特别的开心。当然，他们也不会在意那点小钱，主要是能有点事情打发时间，还能接触到不同的人群，不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吗？
感觉到女儿的不悦，她赶紧挪过去坐到南宫暮雪身旁，赔着笑脸说：“哎哟，你放心了，我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？现在也就是图个好玩，等到新鲜劲一过，我们说不定又跑去玩别的了。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们的身体，你老妈我健康着呢，还有安卡斯，我怀疑他都能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只老虎呢！”
一边说还一边挺直了腰杆，刻意用丹田发声，显示她良好的身体状态。可是听到她过于夸张的形容后，就连谦谦都忍不住了。
“婆婆，赤手空拳能打死老虎的，那是武松，现在还有这么威猛的人吗？他都死了好久了耶！也没有听说过武松收了徒弟呀，爷爷怎么可能打死老虎嘛！”这些英雄的故事人家都有看过哦，在他的印象中，具有这么强大攻击力的，似乎就只有武松了。
至少还没有听说过谁还能仅靠双手就揍死一只老虎的，婆婆明显就是在夸大事实嘛，这样多不好。要是爷爷再年轻几十岁，他还可以勉为其难相信……
气结于外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了自己的面子，饶西莉嗔怒地横了他一眼，凉凉的说：“我就是打个比喻，比喻知道吗？意思就是说，你爷爷的身体也很强壮，虽然没有达到打死老虎的程度，但是也差不多了。”
她死都不会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，承认自己是在夸大其词，更不能向一个仅有两岁的小鬼低头，那真的太逊了。
看到儿子那认真的表情，封予灏心知他又要开始跟人家较真了，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后，他赶紧转移话题：“妈，你们都扮演什么呢？还要带着这么大的袋子，道具很多吗？”
老太太既然对行为艺术感兴趣，那他就顺着话茬聊聊这个吧，至少不会引发家庭内部战争，为了家庭和睦，只能先牺牲一下儿子了。这小子也太不长眼色了，这可是家里的老佛爷，连他都要敬怕老太太几分，臭小子竟然还要去招惹。
倒不是说饶西莉有多强势，相反的，她从来都不管家里的琐事。对外有安卡斯，对内有陈伯，她纯粹就把自己当作是家里的一个老闲人，其实她每天的生活都跟谦谦一样：吃喝玩乐。怎么高兴怎么来，做的每件事都是随心所欲。
可她唯一令人接受不了的，就是她碎碎念的功力，任何一件小事，或者是谁不小心得罪了她，就会一直都在念叨，直到人家彻底崩溃为止。
即使是耐受力最好的封予灏，面对这样的攻势时，还是采取躲避的态度，惹不起还不能躲得起吗？这还是他的丈母娘，还不能随便命令她闭嘴，你说是有多苦逼？
听到好女婿主动聊起了行为艺术，饶西莉立马就两眼发光，换上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，略显激动的说：“我们扮演的是白雪公主和王子啊！道具不多，只有一个毒苹果。其实就是服装占的位置比较大，因为我不够苗条嘛，所以衣服就稍微大件一点咯！”
话音刚落，客厅里顿时冷情下来了，大家都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样的意见才好。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，去跟一群街头前卫青年一起玩行为艺术，而且扮演的还是白雪公主和王子？老天，这个世界真是要玄幻了！
众人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，谦谦又不甘寂寞的插嘴了：“婆婆，做这个真的能挣钱吗？就是扮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，不用说话，没有动作？那很轻松啊！”
完全没有任何的演技要求，更加不用去模仿那些角色说话的声音和表达方式，那多好啊！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！
这个新奇的事情又引起了他的兴趣，走过去扑到饶西莉的怀里，急切地晃着她的手臂，充满渴求的问道：“婆婆，不如从明天开始，我也跟你们一起混吧！我扮七个小矮人好了。”反正他的身高正好合适，都不需要像那些大人一样刻意蹲下身子。
多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啊！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看人来人往，见识到不同的人，不同的故事，最大的好处就是，玩的同时还能挣到零花钱，那不是很好吗？
外孙没有嫌弃他们的无聊举动，反而还积极主动地要求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，这让饶西莉兴奋不已。兴高采烈的满口答应下来了，决定第二天开始就带着他去上工，两个老的立马就带着小人儿去寻找合适的衣服……
看着急匆匆上楼的几道身影，南宫暮雪顿时觉得一阵无力，为什么她会和这些人做了亲戚？好可怕有没有？一个比一个还要折腾，好像他们夫妻俩算是这个家里最正常的那两个了，还算循规蹈矩。
疼爱地揉了揉她的发顶，封予灏淡笑道：“既然不放心，明天我们也去看看吧！”与其在家里牵肠挂肚的，还不如亲自去看一眼，至少能弄清楚是什么样的环境和体力消耗程度。要是看了还是觉得不适合老人去做，那再劝他们回来就好了。
晚上躺在某人的怀里，南宫暮雪百无聊赖的问道：“灏，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啊？不过我事先声明啊，这么累人的事我可不干，我宁可找个地方晒晒太阳，过着懒人的生活。”
每个人的人生观都不一样，对于饶西莉和谦谦那样的性格来说，属于“生命不止，折腾不息”。但是对她和封予灏这类一动不如一静的人来说，情愿放一张躺椅在沙滩上，悠闲的晒太阳，吹海风，就这样过一天。
或许是追求的东西不同吧，她始终不能理解，为什么老妈可以弄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。白雪公主？哈哈哈，想到这个就好笑，有谁见过满脸皱纹的白雪公主吗？所以他们在扮演的是续集？
转过头将自己温热的薄唇印在她的额头，封予灏低声道：“想怎么过就怎么过，我都听你的，你是我的家长。不过有件事情我没有提前和你商量，就擅自做主了，后天开始，正式进入我们的蜜月期，所有的行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。怎么样，是不是很期待呢？”
为了能讨好老婆，他选的全部都是适合度假的海边，而且还费了一番心思避开那些人多的沙滩。可以说，这一个婚礼下来，他都快绞尽脑汁了。尽管如此，还是甘之如饴。
人生中的宝贵经历就这么多，如果他都不能让自己的老婆拥有最美好的回忆，那岂不是很失败？其实在他心里更“阴暗”的想法，是要抓紧时间，在蜜月里努力造人。最好度假回来就能听到好消息，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。谁让人家求子心切呢？他甚至都开始翻字典，要为孩子想名字了。
南宫暮雪听到他的话后，有一瞬间的怔忡，后天就去度蜜月？！那她原先和安舜禹约好的事情要怎么办？既不能让这男人知道自己的计划，又不能找到合理的借口让他改期，怎么办呢？万一她去度蜜月回来，安老走了怎么办？下次她又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接近才不会令人起疑？
085章 shi寝这个问题【手打vip】
看她迟迟不表态，封予灏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，眯起眼眸紧盯着她的小脸，过了一会儿才说：“你别告诉我，要有别的事情，所以让我把蜜月改期。”声音逐渐冰冷，饶是傻子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的那股寒气。
他的霸道不仅仅表现在占有欲方面，有时还会偏执的要求别人和他的标准保持一致，比如在度蜜月这件事情上。他觉得自己既然能放下繁忙的公务和生意不管，特地抽出时间要好好陪老婆过个美好的假期，那南宫暮雪理应也要有同样的想法。
总不能他自己一头热吧？所有行程涉及的东西他可以全部都包下来，谁让他是男人呢？他可舍不得让老婆去操心这些繁琐的事情，但是做完了不敢求表扬，好歹也配合一下吧？这女人竟然还在犹豫？这就让他不爽了。
都已经做出让步了，还想要求他怎样？假如担心他的安排不合适，大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，他再调整就是了。
从身旁的男人身体紧绷的程度，还有那不悦的语气，南宫暮雪就可以确定以及非常肯定，他绝对已经进入易怒的状态。只要一个小小的举动，都有可能像引爆一颗定时炸弹般把他点着，唉，他从来就不容人质疑自己的权威。
小手轻抚着他精壮的胸膛，柔声说：“你别着急呀，我又没有说不去，只是盘算着要把原先的计划稍微调整一下而已嘛！”
说完又用手使劲搓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，直到他立体的五官在自己手里变形，才忍不住轻笑出声：“哎哟，这是哪里来的怪兽啊？长得还挺帅呢，来，给姐姐亲一口！”话音刚落，也不顾人家还在闹别扭，就主动献上红唇，顺便占一下自己老公的便宜。
按照以往的经验，这男人闹脾气的时候，只要用美人计，基本都可以化解所有的不快。唯一的区别就是，她“牺牲”的程度要有多大。
原本还想继续摆脸色给她看，可是人家都主动投怀送抱了，封予灏也不好再拒绝，他可不傻，送到眼前的美食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？何况这还是自己老婆呢，平时想靠近她还得看人家的心情，这时候有便宜不占白不占。
直到胸腔里的氧气几乎都被榨光后，南宫暮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，自己的主动权再次被这个阴险的男人抢了去。每次都是这样，只要她不记得保持安全距离，最后总免不了被吃光抹净，也许连渣都不剩。
不过讨完便宜之后，某人还是清楚地记得，刚才谈论的某个话题似乎还没有结论，语气不善的绷着脸问：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究竟是什么事情，能让你在蜜月旅行面前犹豫？不会是要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吧？”
这个认知让他不由自主地又收紧了手臂，看这架势，仿佛怀中的人敢轻微的点一下头，就会牢牢地将她箍在自己怀里，不让她有机会逃走。
突来的力道让南宫暮雪有些吃痛，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这头易怒的雄狮，难得好脾气地轻声细语道：“不是，我只是有些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处理。但你既然说做好了蜜月旅行的计划，那我当然会无条件的服从和配合咯！能有什么事比我们去度蜜月还重要嘛！”
眼下还是先把这男人搞定，回头再和安舜禹约时间好了，实在赶不上，那只有等到回美国时再找机会了。
调查真相固然重要，但是婚姻和家庭在她的生命中还是放在首位的，所以只能暂且把自己的计划搁置，等待另一个合适的时机。她不想为了这些还没谱的事情，就拂了老公的一番好意，更不希望因为这个而影响到夫妻感情。
得到她的全力配合后，封予灏的脸色才稍微有所缓和，接下来就是要再补充一下防晒和其他的物品了。他当然无所谓，男人晒黑一点才更有味道，拿起来会更man一点。可是老婆这么细皮嫩肉的，很容易就会被晒伤，影响了美观事小，关键是会让她难受，这样他就舍不得了。
剩下的两天要去采购之前，还要顺便去看看那两老的“工作”，家里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，这也是个头疼的事情。
幸好这次出去度蜜月可以远离他们很长时间，至少也要在海边清静大半个月吧，不然每天都有人打扰二人世界，直接就会影响到他积极造人的计划。
一家三口来到市中心的购物商场时，外广场的步行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工了，弹唱的，给人画像的，卖手工艺品的，行为艺术的，应有尽有。热闹的程度并不输于任何一个跳蚤市场，最令人赞叹的是，无论做哪一样，所有人都以极其专注的态度投入进去。
似乎周遭喧嚣的环境对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，满腹心思只想把自己的事情做好，也不在乎究竟能挣几个钱，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爱好。
也许很多这样的街头艺术家，或是在街头做营生的人，生活都不富裕，甚至有些还穷困潦倒。但谁也不能否认，他们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，每天都很开心。人生中本来就有着很多身不由己的事，若能将自己的兴趣当作维持生计的工作，也不失为应该快乐的选择。
之前两老曾经提到过，他们扮演的是白雪公主和王子，就根据这样的服装，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熟悉的身影。
“爷爷和婆婆在那里！”谦谦搂着封予灏的肩膀，安然地待在他怀里，自然有着不一样的高度。最先锁定目标后，立刻就换上了垂头丧气的表情，那样子仿佛所有高涨的热情都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。
发现儿子的反应有些奇怪，南宫暮雪不由得纳闷地问道：“儿子，你怎么了？有哪里不对劲吗？”不会是那两位又整出什么新花样来了吧？
总不能今天又换了新的玩法，不玩白雪公主的游戏，改成卖火柴的小女孩吧？无论是哪一个，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，否则都怕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不好，随时会被吓死。她老了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，还要在街头卖艺？算了吧，她宁可在家睡懒觉。
小人儿两眼发直，似乎是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给吓到了，许久只是呐呐的说了一句：“好胖的白雪公主啊！”
声音中带着几许唏嘘和感叹，小脑袋还跟着无奈地摇了几下，那副无限感慨的样子，好像是为那一幕感到惋惜。可是仔细听了他的话后，却又令人气结，合着是在嫌弃饶西莉的身材不好？晕死，这本来光是听说就知道没什么良好的效果会出现，他是不是原本的期望太高了？
眼看着就快走到两老的面前了，封予灏赶紧出声提醒道：“这话等会儿你可别在婆婆面前说，要懂得尊重别人的劳动力，不能把自己的喜好放在第一位。”
他们家丈母娘没别的嗜好，就是自我感觉良好，总觉得自己还很年轻。虽然也很有自知之明，经常自嘲说身材走样，年轻的时候也可以媲美什么港姐世界小姐之类的人物，可是一旦有人当面说她胖，老太太就会立马翻脸不认人了。
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，甚至还会记仇的一连好几天都不理人。她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被笑话长得胖才生气，但总惯有层出不穷的借口去给你脸色看。
跟在她身边长大的小人儿自然也深知这一点，很上道的点了点头，刻意压低声音说：“爹地，你放心吧，我绝对不会去得罪婆婆的，否则你们要是出门旅游了，我就死定了。”说完还暗自比了一个ok的手势，以表示他收到。
笑话，爹地妈咪不在家的时候，如果能搞定婆婆或者爷爷，那他就有很大限度的自由了。他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婆婆呢！
今后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，是整天被关在家里自娱自乐，还是可以经常出门放风，完全要看婆婆的心情了。再说了，讨好这位“老佛爷”也没什么不好，至少他在家里有了最有力的靠山，谁都不敢随便动他。
就连爹地都要看婆婆的脸色呢，爷爷也很尊重婆婆的意思，所以他算是看明白了，搞定婆婆，就等于拥有了一切。
了解了这样的中心思想后，走到两老的面前时，谦谦就立刻换上了截然不同的谄媚笑脸，满是惊讶的叫道：“哎呀呀，婆婆，要不是你事先说过，我真的认不出来这个大美女就是你耶！你现在看上去就像十八岁的大姐姐耶！”
见识过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了吗？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，人家说出这么夸大其词的话来，丝毫都不觉得有言过其实的嫌疑，反而还保持着一脸镇定的微笑。
就连南宫暮雪都忍不住侧目，这小鬼的拍马屁功夫最近长进很大嘛，竟然都不需要经过大脑，脱口而出？最厉害的是，明明刚才还在说着犀利姐的坏话，这会儿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，还立马换成恭维了？不去学变脸真是可惜了。
刚换好服装的饶西莉，在听到外孙的话后，立刻眉开眼笑的迎上前，还伸出双臂去接过小人儿。重重地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，这才乐呵呵地说：“我们的小宝贝儿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的甜呀，说得婆婆都快忘了自己有几岁咯！”
眼角的皱纹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更明显，却没有因此而显得她年老，脸上那自信快乐的飞扬神采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年轻。
这也许就是心态问题吧？很多人虽然年纪大了，可是心态好，每天都过得很开心，像年轻人一样孜孜不倦地去尝试各种新鲜的玩意儿。那份娱乐精神丝毫不比年轻人差，比如饶西莉和安卡斯，他们就是这一类人。
谦谦听了她的问题，歪着小脑袋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，过了一会儿才假装疑惑地问道：“咦？难道婆婆不是十八岁吗？我记错了？不会啊，我看着就是十八岁的人嘛，婆婆比妈咪看起来还年轻耶！你看看妈咪，头顶上都有一根白头发了哦，婆婆都没有！”
这话真的没有夸张。南宫暮雪的头顶上隔三差五总会出现一两根白头发，这是很正常的现象。可是好端端的用她去和饶西莉做比较，还要说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看起来比年近花甲的人要老，这……情何以堪啊！
莫名其妙被自己儿子给损了一下，南宫暮雪总算明白，什么叫做“躺着也中枪”了。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？臭小子用得着这样来驳她的面子吗？
光看头发就可以评定一个人是不是年轻？那也太武断了吧？人家那些少年白的呢？又该怎么办？十几岁就满头白发，也叫老了吗？何况犀利姐不是没有白头发，而是平时都有染发的习惯，现在又戴着短短的假发套，就算有白头发也看不出来啊！
至于为什么要染发，人家除了执着于追求美好的形象之外，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，就是想着这样看上去会年轻一点，才好去接近那些年纪不大的帅哥……
感觉到身旁的人正竖起浑身的利刺，一副随时要找儿子算账的样子，封予灏赶紧甩过去一个暗示的眼神，示意她务必要隐忍。要知道，如果和谦谦较劲，无疑就是要饶西莉当众下不了台。
老太太发起脾气来，那可是几头牛都拉不住的，他们还是忍气吞声比较明智。反正再忍两天就可以远走高飞了，这么一想，也就坦然咯。
隐忍着满腔的怒火，南宫暮雪赌气的把头转向另一边，懒得看那个一天到晚只会惹她生气的小家伙，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边。
不经意的一瞥，似乎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出现在商场的大门，微眯起眼眸认真端详了一会儿，才确认是那声名狼藉的富森克茨！他到这里来干什么？想起傅岩曾经说过，这个家伙和安老的私交还不错，难道是来见安老的？
可是在美国的时候不是很多机会可以见面吗？为什么要特地来这里？集体来度假？不管是哪一种，都和他们没关系了，因为明天他们就要飞往某个小岛去逍遥。即使真的是冲着吊坠来的，恐怕也要败兴而归吧？
“怎么了？”颇有兴致的看了两老的道具之后，转身的瞬间，封予灏就看到她看着某一处发呆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，除了商场门口进出的人群，没有任何异常，不由得好奇的问道。
不想让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影响到彼此的好心情，南宫暮雪连忙回以一个云淡风轻的笑脸：“呵呵，没什么，只是见到个人，身形很像一个朋友，仔细看了才知道原来认错人了。”耸了耸肩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生怕被男人看出什么异样的苗头，她主动勾着封予灏的手臂，微微一笑：“不是说要陪人家去买防晒霜吗？去这么长时间，估计得买好几瓶呢，走吧！”
看了看身旁已经换好服装，正准备以满腔热情投入到表演艺术中的小人儿，封予灏朝饶西莉和安卡斯低声说了一句：“我们先去买点度假的必需品，然后中午再过来找你们一起吃饭。”免得在这里打扰了人家工作。
谁知饶西莉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：“不用不用，我们中午都是吃得很简单的，你们要是买完东西就先回家吧，还要整理行李呢！我们自己会安排好的。”
平时都是随便一个三明治，或者吃个快餐什么的，犯不着还特地下馆子。再说了，他们要是穿着这身衣服进餐厅，人家还不像看怪物一样参观吗？如果要换衣服才能吃饭，那就太麻烦了，还要卸妆呢。
看他们都有了计划，封予灏也不好再说什么，只能再叮嘱了几句，就牵着南宫暮雪的手往商场里走去。这似乎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逛街呢！
一楼的西区基本上都是国际知名的化妆品品牌，南宫暮雪毫无目的地随意看着那些柜台上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，却还没有哪一个能吸引她驻足去做进一步了解的。
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性，她除了有任务在身的时候，其他时间基本都是素面朝天，总不能进手术室或者解剖尸体的时候还浓妆艳抹的吧？最多也就是平时稍微注意保养而已，并没有特别的在意这些东西。
但是某人明显比她有更多的了解，直接把她领到某个品牌的专柜，指着金色的一个瓶子对营业员说：“给我拿五瓶这个。”
对上南宫暮雪疑惑的目光，浅笑着解释道：“我最近都有特别留意这些女性护肤品，这款防晒霜是口碑最好的，即使下水之后也不会有任何影响。最重要的是，只要涂抹一次，不管你中途出汗还是游泳，都不会影响防晒效果，适合我们这样的懒人。”
其实他的本意是，这样他们每天都可以充分利用时间，不必浪费在这些无聊的小事上面。而他也用不着一天到晚的像个贴身男佣一样，守在老婆的身后，随时要给她反复涂抹防晒霜，避免她被晒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