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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彼岸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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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流浪汉。
      因为那句狠话,怕死的女人硬拉着齐齐在客厅看了一夜的动画片。
      男人整晚睡不着,半夜下来喝了叁次水,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,那阴森森的眼神能把沙发上的女人生吞活剥了。
      好不容易熬到次日清晨,熬夜的小胖子撑不住回家补觉。
      彻夜难眠的魏东终于在厕所逮到洗漱完的贺枝南,急不可耐的按着她一通猛亲消火,可当大手摸进睡裤里,她用力按住。
      “怎么?”
      “来例假了。”
      她撩他本是无心之过,但没曾想还有这一茬,略显心虚地撒娇,“早上来的。”
      魏东闻言松了手,面上欲气骤散,直起身,微微皱眉,“提前了两天。”
      “气血不足,我晚点给你炖点乌骨鸡汤调理一下。”
      她诧异他脱口而出的话,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”
      “上次刷手机时恰巧翻到,就记住了。”
      他瞬间从饿狼扑食转变为温情大狼狗,刚才那点吃人喝血的欲望没了,满眼都是担心。
      宽厚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腹抚摸,低声问:“疼不疼?”
      “不疼。”她为了躲某人硬撑一夜,眼皮打架,软绵地的靠近他怀里,“就是困。”
      魏东又气又心疼,“能耐了你,现在都学会熬夜了。”
      “我害怕嘛”
      “怕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怕你记仇,怕被你吃得连渣都不剩。”
      他笑了下,倒还挺有自知之明。
      低头见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,他摇头轻叹,打横抱起她往房里走,上床后盖好被子,他也脱了衣服进来。
      “你今天”
      “陪你。”魏东侧身抱住她,手摸向后腰,轻轻按摩,“现在不疼,保不住晚点会疼,你上个月疼得死去活来,我要不在,你还准备自己硬扛?”
      贺枝南没吱声,原想说以前每次都是硬抗,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除了让他心疼之外没有任何意义。
      她想他心疼,又不舍得让他心疼。
      经期的身子特别娇弱,她又困又累,抱着他很快进入梦乡。
      睡醒时,已是傍晚。
      她一直醒醒睡睡,半梦半醒间被他灌了碗红糖水。
      炽热的手心始终停留在小腹处慢慢滑圈,隐隐作疼的小腹得到些许缓解。
      温温热热,软软柔柔,似羽毛般轻盈抚过。
      被爱治愈的人心,无所畏惧,疼痛算了屁。
      厨房里,男人正在灶台前忙碌,头顶的微光照亮他粗硬的短发,即使穿着再简单不过的背心长裤,依然遮不住满分的好身材,呼之欲出的雄性荷尔蒙。
      腰上倏地一热,细长的胳膊用力圈紧,她侧脸贴着他的背,感受他火热的体温。
      “饿了吗?”
      他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。
      “嗯。”她浑身无力,靠着他静静取暖,“今晚吃什么?”
      “葱油鳊鱼,桂花糯米藕,笋干烧肉,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小白菜。”
      她舔舔嘴唇,听完菜名肚子更饿了,从他胳膊下方绕出半个头,细声问他:“新鲜的白菜下锅,齐齐不来吃吗?”
      “他啊,正忙着呢。”
      贺枝南愣着,“忙什么?”
      魏东放下刀,洗干净手,缓缓转身,半抱的暧昧姿势,低头看她还未完全清醒的眼睛,“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,吃饭时再告诉你。”
      “好。”
      她也听话,不急着追问,只是那爱作恶的小手又忍不住往下摸。
      他死死按住,挑眉道:“又来?”
      “我就是好奇,你这样不发泄出来,会不会难受?”
      魏东扬起唇角,“你不难受,我就不难受。”
      她愣住,似懂非懂地眨眨眼。
      男人伸手遮过眼睛的黑发勾缠到耳后,捏了下柔软的耳珠,“你不疼,我就不疼。”
      贺枝南听懂了,垂眼看别处,羞涩的嘟喃:“花言巧语。”
      他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,故作淡定的轻拍她的后腰,朝客厅抬抬下巴。
      “去沙发上等着。”
      吃饭时,平时掐着饭点跑来的齐齐居然没出现,贺枝南越想越好奇,菜刚上桌就忍不住追问。
      魏东把盛满米饭的碗递给她,顺便给她加了一大块鱼肉。
      “张婶说,明晚齐齐的爸妈会来看他。”
      她之前断断续续听张婶说过齐齐的事,但没细问过,她想了想,不确定地开口:“他们要接他回去吗?”
      “不会。”他语气倏然生硬。
      “你怎么知道?”
      “一年才来看一次孩子的人,你指望他们承担起做父母的责任吗?”
      她咽下鱼肉,又吃了口米饭,越发觉得不对劲,还是决定问清楚。
      “齐齐跟张婶,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?”
      魏东是个真实不爱掩饰的人,大概这几年真把齐齐当自己孩子看待,心底为他抱不平,说话亦是直白,“齐齐在白城出生,幼儿园之前过得不错,后来他爸妈生了二胎,是个弟弟,弟弟自出生起就生病,具体什么病我不清楚,只知道这病费钱费力,他爸妈全部的心思都扑在弟弟身上,年幼的齐齐根本没人管,他自己外婆死的早,奶奶身体不好,要不是张婶看孩子可怜接过来,他父母都准备把他送给别人了。”
      “???”
      她满眼不可置信,怒上心头,“怎么会有这样的人?”
      男人微微阖眼,叹了声:“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清楚自己的责任,又或者,他们其实清楚,而你,不过是他们取舍过后所抛弃的遗留物。”
      贺枝南看他落寞的眉眼,耳边回想起牧洲说过的那些话,她不愿挑破他心底那根刺,笑着往他碗里加了块糯米藕,自然的转移话题,“那齐齐知道吗?”
      “知道。”
      他沉默片刻,艰难开口,“前年他爸妈来看他,特意支开他找张婶谈话,他们说,帮齐齐在城里找了一户好人家,那家承诺,会有一笔不错的慰问金给弟弟治病。”
      “这不是明晃晃的卖孩子吗?”她跳起来猛拍桌子。
      魏东抬头看她,面露酸苦,“这些话,齐齐都听见了,一字不漏。”
      贺枝南头晕脑胀,两手强撑着桌沿。
      她脑海里都是小胖子那张和善的笑脸,不管她做什么,齐齐都会笑呵呵的陪着她一起。
      魏东跟张婶不在时,两人手忙脚乱的学着做红烧肉,结果差点把房子点着,最后翻出一包泡面,两人分着吃完。N个阳光温暖的午后,两人蹲在菜地前看小白菜发呆,交流乱七八糟的种菜心得。
      她胸口堵得难受,眼眶很快湿润。
      “贺姐姐!”
      泪眼婆娑间,小胖子热烈地呼唤自院外响起,他小跑过来,下巴的肥肉还在晃。
      他丝毫没察觉屋里略显诡异的气氛,激动地跑到贺枝南身前,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小礼服,看着就是强塞进去的,里头的白衬衣都快撑爆了。
      “姐姐,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?”
      魏东别过头,眼圈也红了。
      这是去年他爸妈来时,魏东带他去镇上买的,他穿过一次便小心翼翼的收起来,这一年胖了不少,已经穿不下了。
      贺枝南强忍住泪意,收拾好心情走到他身前,看他打得乱七八糟的领带,还有那张笑容洋溢的脸,她心疼得快要裂开了。
      她伸手替他整理好歪斜的领带,低声念叨:“谁给你挑的破衣服,完全配不上你的气质。”
      小胖子如实回答,“东叔选的。”
      “他眼光差,平时自己穿得都像个流浪汉。”她闷声吐槽,句句属实,“要不是靠那张脸撑着,出门拿个碗都能当乞丐了。”
      魏东:“”
      齐齐拍着肚皮大笑。
      “明早让你东叔载我们去镇上,我给你挑几件好看的。”
      小胖子点头如捣蒜,瞥了眼桌上的好菜,嘴馋得狂咽口水。
      “你还没吃饭吧?”她温柔地笑,“坐下来一起吃。”
      “不了。”
      他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,满脸沮丧,“今晚绝食,看明天能不能瘦两斤,不然好看的衣服我都穿不上。”
      贺枝南转身走进厨房,摸了根碎碎冰,掰成两半,递一半给他。
      “吃这个,不长肉。”
      刚还情绪低落的小家伙瞬间被哄好,接过那半咬在嘴里,兴高采烈的往外跑。
      他离开后,她站在门口发呆,长时间一动不动。
      魏东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,低声安慰:“别担心了,他比你想象中要坚强。”
      贺枝南侧过身抱住他的腰,情绪还陷在悲伤的泥坑里,“我晚点给他做点小蛋糕,他最爱吃那个。”
      “你怎么不问我最爱吃什么?”他愤愤的咬她鼻尖。
      她抬头,笑着吻他的下巴,“你最爱吃我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他抱得更紧,沉声叹,“掐指一算,7天吃不着。”
      “其实用手也可以的。”
      “那你就得叫的骚一点。”
      他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,热气全渡进她耳朵里,酥麻入骨。
      “喊哥哥不够,得喊老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