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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连公公,你放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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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9节
      你们俩可要争气点儿,得偿所愿才好。
      即便是遣散了大部分人,但还有九位太妃是要留在宫里的,所以还是必须要将住人的宫殿修缮一番。
      连戚领了命,开始变得忙碌。
      梅香宫。
      顾名思义,宫殿两侧种满了梅树。
      只是如今隆冬已过,梅花凋零,徒留一片梅枝交缠。
      身着薄袄的侍人蹲坐在一棵梅树边儿上,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着宫外最不值钱的烧刀子。
      连戚缓步走到他跟前,半垂的眸子看不清情绪:“张公公,多年不见。”
      张瑞抬起袖子擦了下嘴,迷蒙地睁开浑浊的眼睛,待看清来人,才出声道:“小连戚?”
      如今宫里谁还敢这么称呼连戚?
      连戚也没恼,语调平和:“是我。”
      张瑞似是以为自己喝醉了出现幻景,呵呵直笑:“怎的今日看见你这小子?好像还长高了不少?如今在哪当值呢?宋才人还打你么?”
      连戚弯身将张瑞从地上扶起来:“多谢张公公惦念,现在已经没人打我了。”
      张瑞喃喃:“那就好!那就好!你快走,别被人宋才人发现你又溜出来,寻个由头再羞辱你。”
      连戚微哽:“不会,她,早就死了。”
      张瑞附和:“死了好!死了好!都死了,都死了……”
      将张瑞搀扶进破旧阴冷的正殿里,连戚弯身:“张公公,以后这梅香宫就是梁太妃的居所了,我要命人过来修缮,不知你有何打算?”
      “梁太妃?梁太妃?”张瑞不停地敲脑袋,似乎努力想让自己清醒,好分辨出梁太妃到底是谁。
      连戚解释:“就是以前的梁贵妃,昭太子的生母。”
      张瑞敲头的动作顿住。
      “不!奴才没有!奴才什么都不知道!”张瑞对着连戚扑通一声跪下,不停地磕头:“贵妃娘娘,奴才什么都没看到,什么都没看到!”
      连戚皱眉。
      语声缓慢,连戚问:“张公公,你没看到什么?”
      张瑞膝行后退,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直响:“奴才没看到!奴才不知道谁害了太子!奴才不知……”
      连戚瞳仁紧缩。
      殿外一声树枝折断的脆响,连戚豁然转头:“谁?出来!”
      等他出到门外,却一片衣角都没看见,只在廊檐拐角下发现一根断掉的梅枝露出白色的断痕。
      永慈宫。
      江晚儿把殿里的宫人们都赶了出去,散着头发,敲着脚丫趴在罗汉塌上看话本。
      然后不知看到了什么,小脸绯红,两条小腿踢蹬着就差在塌上滚两圈。
      连戚迈过门槛的腿僵在半空,想了想,退回来又通禀了一次:“太后娘娘,臣有事禀报!”
      这回江晚儿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      翻身坐起,拉扯好自己的裙摆,散乱的头发用手指通了几下甩到背后,话本子直接垫到屁股底下,装模作样地捧起早已凉掉的茶盏,道:“进来。”
      连戚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,只是躬身道:“臣今日命人去修缮各宫,发现有些宫殿还住着看守的嬷嬷和侍人,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安置?”
      江晚儿歪头,身后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盖住了半边肩膀。
      “难道不是应该由住进去的太妃们自行安置么?”
      连戚:“太妃们迁宫,肯定会带着身边的宫人过去,这些人不再份例之内。”
      江晚儿似懂非懂:“那按照宫规该怎么安置?”
      进宫这么久,她算是看的明白,要说普通世家,做事一般都是便宜而行。越是尊贵的府第越是注重规矩,皇宫尤甚。
      如果遇到什么决定不了的,问问宫规准没错。
      “一般是让教养嬷嬷和大监们领回去重新分配,或者寻个有位置的地方另行安置。”
      江晚儿:“那就让人把他们领回去重新……连戚,你是不是想替谁求情啊?”
      连戚眨了下眼睛:“太后娘娘明鉴。”
      江晚儿压住心里要翘起来的小尾巴:“不是哀家明鉴,是寻常这些事儿你都不会问哀家。今日特地提起,肯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了。”
      江晚儿自认她还挺善解人意的。
      连戚:“梅香宫如今已经分配给了梁太妃,但里面还有侍人,嬷嬷和宫女各一名,臣想将他们安置在永慈宫,不知道太后娘娘意下如何?”
      江晚儿:“可是永慈宫的人你不是早早就安排够了么?”
      连戚唇角抿了一下:“那宫女与臣有旧,所以臣特意来跟太后娘娘讨个恩赏。”
      有旧?
      难不成是对食?
      江晚儿不自觉地挪了下屁股,手指在鼻间擦了一下,问:“很重要的人?”
      连戚顿了下,点头:“很重要。”
      “行吧,你想安排进来就安排。哀家乏了,你先退下吧。”江晚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证明自己真的累了。
      连戚听她答应,心里也松了一口气,拱手道:“是。”
      张瑞虽然说得是醉话,但是涉及昭太子,就绝无小事。
      最重要的一点是,当时还有人听到了。
      若是以前他自不必如此小心翼翼,可是如今……
      连戚回头望了一眼正殿,身心坚毅——他有一定不能死的理由。
      他去查过,梅香宫如今只有三人,为了以防万一他只能把这三个人都安置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。
      至于今天外面偷听的是谁,多试几次,总能知晓。
      江晚儿重新趴回到罗汉塌上,手里翻着话本,脑海里却总想到方才连戚说“很重要”时候的表情。
      旧识么?真好!
      神仙哥哥这么体贴,对她应该是极好的,说不定还会如话本子里说的,偷偷给她送吃食,送花钿呢。
      说不定还会用手指替她整理鬓发,捻掉偶然飘落发间的枯叶?
      咦——
      真腻歪!
      这什么话本子,看着真倒胃口!
      她坐起来,小腮帮子鼓动了几下:“秋桑!进来,哀家要就寝!”
      有什么了不起!
      谁还没个旧识了?明日哀家就给小舅父写信,让他来京探望自己!
      可是半晌都没人进来伺候,江晚儿疑惑地推开殿门,又唤了一声,半夏才匆匆过来:“太后娘娘,秋桑姐病了,今夜换奴婢当值伺候您可好?”
    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江晚儿:哀家今天醋吃多了,身体略有不适,求收藏评论安抚!
      第19章 众太妃迁宫4
      秋桑病了?昨日还好好的。
      “请医官来看了么?”
      半夏搀着她往寝殿走:“宫里的奴婢,哪能请得起医官啊。奴婢已经帮秋桑姐看过,列了张方子托人去买药了。”
      江晚儿停住脚:“带哀家去看看。”
      秋桑的病来的气势汹汹,远比半夏说的要严重,整个人烫得能烙饼,一直昏沉着。
      “病的这么重不请医官怎么行?半夏,你拿着哀家的玉牌去太医院请人!”
      秋桑是自她住进永慈宫就伺候着的,怎么也不能让她因为请不起医官出事。
      拿她的牌子,太医来的很快,不过因为听说是给宫女看,只派了个年轻的医官来。
      医官诊断过后疑惑地皱眉。
      江晚儿问:“怎么?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      太医回禀:“回太后娘娘,这姑娘……似不是着凉起热,像……像是中了毒。”
      中毒?在永慈宫内?
      年轻的太医耿直,再加上应该也是考虑到这一层,才直言不讳,毕竟如今江晚儿的身份贵重,容不得差池。
      江晚儿脚底发凉,命太医好生诊断,又命半夏在旁照应之后,自己脚步沉重地往正殿走。
      是谁对秋桑下毒?这可是她的宫殿,到底是冲谁来的?
      抱膝坐在床上,江晚儿把脸搁在上面,陷入沉思。
      轰隆!
      江晚儿身体瞬间僵住。
      到春天了?这么快!
      要说江晚儿最讨厌的季节,非春夏莫属。不为别的,实在是打雷太频繁了!
      她把枕头抱在怀里,躲到床脚。
      “来、来人!”
      又是数下轰隆声,闪电照的整个房间惨亮,暴雨砸的门窗哗哗作响。江晚儿吓得嘴唇都白了,哆嗦着唤人。
      可是秋桑病了,半夏被她留下照顾,正殿里根本没人近身伺候。雷声太大,外间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,反而衬得寝殿里更加的空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