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开交

  “客气什么。”乔晚笑起来，“祝你女儿手术顺利。”
  秦老师笑着点头，然后就关门离开了。
  秦老师离开后，钢琴教室里就剩下了乔晚。想着刚才进门时秦老师憔悴的样子，乔晚不免叹息了一声。
  秦老师家境不错，虽然三十几岁，但是一直保养得很好。可是有些事情，是有钱也解决不了的。比如她女儿的病。她女儿的病情稳定还好，如果不稳定，秦老师自然是一番折腾。平日看不出什么来，一折腾就憔悴，乔晚甚至能看到秦老师哀愁的眼睛旁边的细纹。
  在这种时候，乔晚就觉得生为父母，不需要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大成就，只要开心快乐就好了。
  -
  乔晚答应了帮秦老师代课，周五上午她上完课后，就没有离开琴行。中午和琴行的同事一起吃过饭，秦老师的学生在一点半就早早地来了。乔晚带着学生先去了钢琴教室，和家长闲聊了一会儿。
  正聊着的时候，乔晚的手机闹铃突然响了。
  “抱歉。”乔晚笑着歉声和家长道了声歉，而后拿过手机看了一眼。
  手机屏幕上是她定的两点的闹铃，闹铃提醒她让她下午两点记得去幼儿园参加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。
  看到“亲子运动会”的时候，乔晚的大脑先是空白了两秒。等回忆涌上头来，乔晚一下从琴凳上站了起来。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她把答应乔小桥去参加亲子运动会的事情给忘了！
  乔晚闹钟定的是一点四十，琴行距离幼儿园有半个小时的路程，估计运动开始前还会有动员啥的，正式开始也还要耽搁些时间。她如果现在去的话，应该能赶上！
  “乔老师？”
  乔晚脑子里正在闪电计算着去参加亲子运动会的时候，旁边看到她突然站起来的家长奇怪地叫了她一声。
  乔晚回神，家长和学生都在看她。
  乔晚：“……”
  啊！她还得上课！马上要上课了！找谁来给孩子上课？她说了自己没事情，满口答应下来的！现在怎么好意思再去找其他老师给学生上课？
  她接下来要上三节课呢，两点到五点。
  怎么办？
  乔晚大脑飞速运转。
  既然这边的事情不好解决，那解决乔小桥那边的就好了。想到这里，乔晚对学生和家长道：“抱歉，我先出去打个电话。”
  出了钢琴教室，乔晚火速拨通电话号码，那边男人声音传来。
  乔晚：“你有时间吗？帮我个忙！”
  -
  下午两点，幼儿园亲子运动会正式开始。
  现在是夏天，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定在了室内。这种运动会一般都是小型，在各自班级的教室里进行。教室被清理干净，地上画了线，旁边放了道具。家长抱着孩子坐在教室墙边，留出中间的空地用来比赛。
  运动会开始前，是老师们的动员。老师在上面讲话，乔小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望着门口。
  他的身边坐着几个小朋友，都被爸爸抱在怀里，在开心地和爸爸说着悄悄话。
  运动会马上开始，但他妈妈还没有来。旁边被爸爸抱着的一个小男孩，看着乔小桥哼了一声。
  “你干嘛要报名运动会？你又没有爸爸。”
  小男孩语气趾高气扬，眼神不屑。他这话说得难听，抱着他的爸爸听到了，低头亲了他一下，笑着道：“别这样说别人。”
  但是这样的提醒里满是宠爱，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。
  小男孩自然感觉得出来，他哼了一声，道：“我又没有说错。”
  小男孩话说得越来越过分，乔小桥身边的一个小姑娘道：“曲子航，你再这样说当心我告诉老师。乔小桥没有爸爸又不是没有妈妈，他妈妈会来参加。”
  “你看看我们同学们哪有妈妈来参加的呀？他妈妈就算来了，肯定也拿倒数第一。”小姑娘说完，曲子航更气了。小姑娘叫娇娇，是幼儿园园花，长得漂亮声音甜美，曲子航很喜欢她。可是她老是跟乔小桥在一起，导致曲子航讨厌乔小桥。
  曲子航这么说是没错的。今天这次的亲子运动会，说是亲子，更像是父子，参加的都是孩子的爸爸。主要是孩子们平时都是妈妈照顾，相比妈妈，爸爸更需要跟孩子促进关系。另外一方面，爸爸们比妈妈们运动能力强。
  娇娇听了曲子航的话，道：“老师说亲子运动会主要是增进孩子和爸爸妈妈的关系的，爸爸妈妈都能参加。老师还说，友谊第一，比赛第二！”
  “哼！那我就看看你到时候能不能拿到第二！拿不到可别哭鼻子！”曲子航道。
  乔小桥本想和曲子航争执两句，但听他说到这里，觉得跟他争执都是浪费口舌，只道：“比赛第二的意思不是拿第二。”
  曲子航：“那是拿第几？比赛马上开始了，你妈妈现在都没来，说不定连倒数第一都没机会拿。”
  乔小桥没搭理他。
  池故渊接到乔晚的电话后，开车来到了幼儿园。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，幼儿园门口的向导领着他来到了乔小桥所在的班级。
  此时的班级教室里，刚做完运动会的动员，吵吵嚷嚷的。池故渊站在门口，教室里竟然慢慢地安静了下来。
  教室里的老师，家长和学生齐齐看向了他。
  池故渊望着他们，微一颔首。
  “你们好，我是乔小桥的家长。”
  池故渊自我介绍刚做完，教室的角落里，乔小桥面无表情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。
  第25章
  “哇！乔小桥, 你爸爸太帅了吧！”事实证明，花痴是不分年龄的，池故渊一到, 大人们还没怎么样，小姑娘们先叽叽喳喳尖叫着犯了花痴。
  乔小桥：“……”
  这不是我爸爸。
  “乔小桥爸爸太帅了，怪不得乔小桥也这么帅！”
  “哎呀, 好帅呀好帅呀！”
  夸赞声此起彼伏，就连乔小桥身边的娇娇也加入了夸夸群：“乔小桥，你爸爸长得好好看呀。”
  曲子航刚才还在嘲讽乔小桥没爸爸，没想到乔小桥的爸爸就来了, 还长得这么帅。曲子航听到娇娇也夸，抱着小胳膊哼了一声。
  “帅又怎么样？又不能赢比赛。”
  娇娇听到, 对曲子航不满道：“你怎么知道乔小桥爸爸赢不了？”
  小男孩胜负欲超强, 曲子航道：“有我爸爸在, 他肯定赢不了！爸爸，给娇娇看下你的肌肉。”
  这边已经闹成了一团, 乔小桥也走到了池故渊身边。池故渊低头看着乔小桥, 最后蹲下了身体。
  “你妈妈帮同事代课, 所以让我过来帮忙。”
  池故渊就算蹲着, 乔小桥也得仰头才能和他平视。不管怎么说，今天是池故渊来帮忙。听池故渊这么说，乔小桥礼貌道：“谢谢池叔叔。”
  乔小桥带着池故渊去了他的位置上, 娇娇小手捧着脸蛋，满眼星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池故渊，道：“哇, 乔小桥你爸爸近看更帅！”
  乔小桥：“……这不是我爸爸。”
  “啊？”娇娇愣了一下。
  乔小桥说完, 想着自己语气这么不好有些不礼貌, 就和娇娇道：“这是我妈妈的朋友池叔叔。”
  对于乔小桥对他身份的解释，池故渊并未多说什么，只是和娇娇还有娇娇的爸爸轻轻颔首，算是打了个招呼。
  -
  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开始了。
  池故渊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运动会，教室的黑板上有游戏项目和规则，他来得比较晚，在其他组开始准备时，他还没看清楚游戏的规则。
  今天亲子运动会项目一共有四个。前三个游戏算是半决赛，孩子和家长们两人一组，五组比一局。比赛是积分制，每一局的一二三四五名，分别对应五四三二一分。三场游戏积分累加，得分最高的三组参加总决赛。
  总决赛只有一场游戏，分出胜负也就分出一二三名了。
  池故渊看完规则后，回头看向教室内。现在第一队的五组的比赛已经开始了，池故渊正在看他们如何玩儿游戏。
  他没有孩子，也没参加过这种亲子运动会，这些游戏他也没玩儿过。
  场上比赛热火朝天，加油声此起彼伏，池故渊看着比赛的玩法时，前面乔小桥和他说了一声。
  “随便玩儿玩儿就好了。”
  乔小桥的语气很平静，有着和这个年纪的儿童所不服的老成。他在说着的时候，眼睛却紧紧盯着游戏看着。
  池故渊看着面前的小男孩，应了一声。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-
  乔小桥和池故渊是第三队。
  亲子运动会的第一个项目很简单，亲子接力跑。项目规则是家长先跑向教室对面，教室对面的桌子上有一道题目，家长做出题目后，老师确认答案正确，家长跑回到孩子身边。待家长过来后，小朋友再跑向对面。对面桌子上会有一道益智题目，小朋友做完后，跑回来。哪个小朋友先跑回到家长身边按铃，哪组获胜。
  这个项目不但要求家长和小朋友的运动能力，还考验了家长和小朋友的智力，充满了不确定性，要是家长和小朋友有一项不行，那么时间就耽搁了。
  而据前面两队的比赛情况来看，最容易出问题的是家长这里。老师给家长们准备的题目好像很难，家长们在做题上耽搁了不少时间。
  两队比完后，池故渊和乔小桥作为第三队去了起点候场。刚才还是在看别人比赛，现在是轮到自己比赛了，乔小桥脸上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。
  池故渊低头看他，小家伙注意力全在比赛上，被看了一会儿后才察觉到池故渊的目光。乔小桥收起凝重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池故渊回过了头去。
  在两人说完话后，裁判说了一声“预备”，家长们专注起来。
  “开始！”裁判一声令下，五位家长朝着教室对面跑了过去。
  教室并不算很大，所以家长们的运动能力也考验不太到，因为还没开始加速，就已经跑到对面了。这个时候，腿长的优势就出来了。
  池故渊第一个到达了对面，拿了桌子上的题目看了一眼。题目是一道长题，加减乘除都有，池故渊扫了一眼，在旁边写出了答案。
  池故渊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，旁边的裁判甚至都没反应过来。池故渊把答案递过去，裁判这才回过神来。
  家长们觉得老师们出的题目不简单，其实这是最简单的加减乘除，只是比较麻烦。可是这些简单的运算，因为都是以前做过的，所以对于规则不是很清楚，就造成家长们在做题时浪费了很多时间。
  一般家长们做完一道题要两三分钟，池故渊可能就用了两三秒。
  他是口算的？
  裁判赶紧看了一眼答案，对池故渊道：“正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