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三十八章 她不甘心,真的不甘心
为什么,她要成为众矢之的?
唐心慈杵在那,全身不停地发抖。
易珩看了她一眼,凑到江沅耳边低语:“我先去安排人将我妈送回去,等会儿我会到停车场把车开到门口,你记得在她伤口上撒几把盐,要不然多踩几脚也可以。”
听见他的话,江沅不由得翻起了白眼,他朝她挑了挑眉,这才迈出脚步走开。
不得不说,如今的唐心慈让她有些解恨,见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,她想,恐怕,这是唐心慈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孤立无援吧?
她没有像易珩所说的那样,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,她也没有这个必要。
这一切,都是唐心慈自己讨来的,她做过的事,就该自己负起责任,她不会拉她一把,更不会去做一些歹人才会去做的事。
想了想,江沅选择转过身,不打算久留。
然而,唐心慈抬起头,看见不远处的她时,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自然,也不可能将她放手。
她快步走上前将她截住,那张脸扭曲得狰狞。
“江沅,你现在开心了?满意了?”
她心里好恨,为什么,她和江沅是截然不同的人生?
于巩眠付,她比江沅更爱巩眠付,甚至是可以为了巩眠付奉献出这条命,可江沅呢?
江沅凭什么这么幸运?
她得到了巩眠付的心不说,原本那些已经失去了的又重新握在了手里。
反观她,得到过什么?又曾拥有过什么?
什么都没有,她付出了一切,用尽了心思,却是什么都留不住。
她不甘心,真的不甘心。
她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清冷的女人,她愈是清高,她心底的怒火便愈是烧得旺盛。
她不好过,也不会让江沅好过!
“江沅,你这个贱人!”
听见她的话,江沅只觉得一阵好笑。
“唐心慈,别像只疯狗在这乱吠!将你置之现在这种地步的,不是我,而是你自己。你若没做过那些事情,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下场?你不自我检讨也就算了,还想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不成?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泼到你身上?”
她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错了。
“若不是你,我现在就不会弄得这么狼狈!是你!是你抢走了我的东西!是你的出现,才逼着我不得不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!江沅,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!”
唐心慈明摆着就是一点道理都不讲,江沅蹙起了眉,不想在这里跟她纠缠不休,大步地越过她就想离开。
可她又怎么会离开得那么容易?
唐心慈直接就攥住了她的手,那握住她手腕的力度慢慢加重。
“你别想走!我告诉你,江沅,你抢走了我的所有,我不会让你这么得意的!你给我……”
然而,她话还没说完,眼前便被一道阴影所遮住。
江沅抬起头,巩眠付今天过于安静,安静到她差点就忘记了他的存在。
男人的手覆在了唐心慈攥住她腕部的手上,随后,稍稍施力,所吐出口的声音也带着明显的冷戾。
“放手!”
唐心慈的眼底充斥着不敢置信,心里,逐渐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。
原来,就算是到了这种地步,这个男人,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江沅的那边。
那么她呢?她唐心慈究竟算是什么东西?
她的脸色因为他的施力而煞白,但是,她却说什么都不愿意撒手,仰着脸看着这个男人。
“巩眠付,我才是你的妻子,我才是那个最爱你的人啊!为什么?到底为什么……”
还能为什么?
她在心里苦笑。
她不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,这个男人,不会再是那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巩眠付么?
这么久以来,是她自己一直在纠缠不清,是她自己始终不愿意面对现实。
她总是幻想着,只要她坚持下去,这个男人,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的。
可到底,全都是她的幻想。
现实太过残酷,所以她才会将自己藏在虚幻之中,一再地自欺欺人。
眼泪,慢慢地滑落脸颊,泪眼模糊中,她仍然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看着他,仍然在向他乞求一丁点不可能的怜惜。
“我什么都没有了,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,我只剩下你了……”
她以为,在她什么都没有了的这时候,最起码,她还有巩眠付。
她以为,巩眠付还会是那个在她绝望痛苦时不离不弃陪伴身侧的巩眠付。
只是……
男人不顾是否会弄痛她,强行将她的手掰开,唐心慈向后跄踉了几步,视线内,她始终深深爱着的那个人,在一脸心疼地看着另一个女人,那眉宇间,是她不曾见过的深情。
唐心慈很想大笑,原来,她当真是一无所有了,她什么都没了。
她失去了巩眠付,失去了巩老爷子,失去巩家。
她甚至可怜到连自尊都失去了。
“唐心慈,”巩眠付的眼角暗藏阴狠,直直地扫视过来。“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弄伤她?!”
弄伤江沅?她怎么弄伤江沅了?江沅的手腕不过是被她抓得通红,可是她的心,却被他伤得只剩下一地无法重新拼凑的碎片。
江沅自是看出了她眸底的痛苦,这种事情,她本是应该觉得开心才对的,她报了仇,她让唐心慈陷入痛苦之中,她让唐心慈变得一无所有,可是为什么,她却觉得,眼前的这个女人,可怜得好笑?
唐心慈对巩眠付的感情,就是她一直以来借以利用的利刃。
巩眠付越是对她好,对唐心慈而言,便是越深的伤害。
唐心慈最悲哀的,莫过于始终坚持守在巩眠付的身边。
爱的人不爱自己,是何等的伤害?
爱的人眼里只有另一个女人,又是何等的伤害?
可是她却明白,爱的本身,没有错。
唐心慈最错的,就是爱上了巩眠付这个男人。
就像她当初,毫无保留地爱着巩眠付,她为了他,一再地忍让,一再地后退,而如今,她不过是将她那时候尝过的痛,全数还给她罢了。
江沅收回目光,任由巩眠付扶着自己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