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八十七章 她要的,是他这个人!
在医院住了大概一个星期,她才被批准回家。
回的自然是她自己的家,因为受伤,宝宝和贝贝被罗萍给接过去了,反正两个孩子现在都在上学,只需要每天接送便行,特别宝宝还特别聪明,根本不用担心太多。
司机将车门打开,巩眠付探身,将她从车内打横抱起跨出来,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,有些僵硬。
之前在原家村,他非要抱她,当时她身上有伤,拒绝不了,可是这会儿医生都说她没事了,偏生,这个男人却执于己见。
他雇来的佣人都在门口偷偷张望,她显得有些无奈。
“你为什么就不让我下地自己走?”
听见她的话,男人斜睨了她一眼。
“等你身上的伤彻底消失了你再跟我说你要自己走,不然的话,小心我夜里像在医院时一样,亲自抱你上厕所。”
她一窒,只能认命地低下头。
还真别说,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每天在医院守着她也就算了,她要上厕所,他还亲自帮忙。
就算他把她放到马桶就出去等着了,可是只要想到他正站在门口,她那啥的声音指不定让他听见,她就觉得无地自容。
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边,佣人们也赶紧上前将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带进屋里。
没人发现,在不远处的路灯下,那一抹单薄的身影。
唐心慈很早就守在这了。
甚至可以说,从她知道巩眠付回来市区开始,她就天天守在这了。
她知道他跟着江沅去了原家村,也知道这两人遇到泥石流被埋山洞长达十几个小时,更知道江沅为此险些丧命。
她什么都知道,可是她不知道,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巩眠付对江沅的态度竟然转变了这么多。
她听说了江沅住院的这一个星期里,巩眠付天天守在医院陪着她,甚至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。
五指不自觉地收紧,她不愿意去听,不愿意去想他对江沅的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,更不愿意相信,宁愿自欺欺人地认为那都是假的。
可是,当她亲眼目睹……
才发现,真相原来是这样的残酷。
刚刚他们下车的一幕,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,男人那柔软的面部曲线,还有江沅那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,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
巩眠付不是讨厌江沅的吗?
为什么要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?
为什么要这样亲昵地去抱她?
那么她唐心慈呢?又算什么?
手掌心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,她张大五指,才发现那弯月形的指甲印已经深深地陷在了血肉内。
痛,而不自知。
唐心慈咬紧了下唇,她不甘心,真的不甘心,巩眠付用一张支票一栋别墅就把她打发了,但是,她要的不是这些啊!她要的,是他这个人!是他这颗心!
可恨显然的,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。
那曾经的点点滴滴如今记起,是那样的讽刺,她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,终有一天,那个站在巩眠付身边的人,也只会是她!
……
夜,很深。
主卧内,江沅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难以成眠,她回到家已经快半个月了,这半个月以来,她不是睡就是吃,每天无所事事的,快要闷死了。
而巩眠付更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,不仅仅是带来了好几个佣人,美其言是照料她的生活,自己更是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,一开始,甚至还死活要跟她睡在同一间房间内。
要不是她及时反抗,估计后果就不堪设想了。
她又躺了一会儿,干脆就坐起身,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美美的葬礼,在她出院后的第二天就举行了,她是在巩眠付的陪同下出席的。
那样年轻的一个女孩子,却因为天灾被夺去了性命。
美美的脾气好人也善良,纵使在医院的时间不长,可是她的葬礼却是很多人都出席了。
那些人不停地抽泣着,就连她也忍不住哭了出来,在原家村相处的那段时间是仅剩的最后一点时间,她的一颦一笑仍在眼前,可人的性命,就是这么脆弱,脆弱到谁都说不准下一秒是不是就会不在了。
她甚至愧疚,如果那一天,她能阻止美美跟着她们上山,那该有多好?
因此,她从葬礼回到家以后,就一直沉默不语,巩眠付仅仅瞥了她一眼,就轻易地看穿了她的想法。
他说,就算当时她阻止了,可是,那个女孩儿还是会去,因为,小玲跟她的关系好,同样的,美美跟小玲的关系也好,小玲失踪了,美美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?
江沅走到落地窗前,将窗门推开。
外头的天很暗,灰沉沉的,连一点星光都没有。
黑夜独有的冷风迎面吹来,她用手按住被吹乱的头发,双眸放空。
巩眠付今晚有个视讯会议,由于是国外的,因此当开完会议,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。
他合上电脑,起身走出了书房。
夜深人静,二楼的走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,那壁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。
踩在地毯上,没有半点的声响,他难免觉得有些疲惫,今天白天他陪着江沅一起出席了那个叫美美的葬礼,累积的工作就只能推到了晚上处理。
推开主卧的门,里头只开了小灯,他往床边走去,想要看看她睡了没有,可是没走几步,他便蹙起了眉头。
那大·床上空荡荡的,本应已经睡熟的女人却不见踪迹,他抿起了薄唇,环视了一周,轻易地就在露台的方向发现了那个身影。
落地窗门开了一道小缝,黑夜独有的冷风通过那细缝吹了进来,即便现在是夏季,可是夜里还是难免有些寒冷。
特别,是前几天还下过雨。
他走过去,将落地窗门推开。
江沅似乎并没有发现他,正趴在栏杆向着远方眺望。
她的眼底那悲伤毫不遮掩地溢了出来,只消一眼,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。
男人的眉头蹙起,直接走过去攥住了她的手,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外头待了有多久,他触手可及的,尽是一片冷意。